當時來到侗水監管瘟疫處置一事的,便是已經伏誅的五皇子與鎮南候!
難怪,難怪如此大的災患敢不上報,隻是以瘟疫之名處置了剩餘痕跡以及鬨事的所謂暴民!
可是今生呢,今生他又有何依仗,敢不上報?
秦苒苒伸出手來按住眉心,冥思苦想著。
旁邊的陸九和紅袖看著她神色有異,繼而又陷入沉思,都不敢上前打擾,隻坐在一邊靜靜地陪著。
可能是因為對朝中之事知之甚少,秦苒苒想了一路都沒想明白背後到底有什麼緣由,隻得側麵提醒一下陸承安了。
方店是個不大不小的城鎮,在夜色的籠罩下,到處都是影影綽綽,看得不甚清楚。
可是坐在馬車中就能聽到的因為饑餓或寒冷而發出的呻吟聲和哭泣聲讓秦苒苒清楚地知道,這裡,外麵,大街上,躺滿了災民。
他們可能已經幾天沒吃飯了,全靠方店好心的鎮民施舍才能有一口飯,不至於被餓死。
他們可能從家中逃出的時候,身上隻穿了一件單薄的寢衣,隻能縮成一團,在這濕冷的天氣中瑟瑟發抖。
他們可能如同那侗水的老者一般,失去了自己摯愛的家人,隻能在這夜裡哭泣,抱怨天道不公。
一聲聲的呻吟和哭泣讓秦苒苒的心仿佛被藤蔓緊緊糾纏起來,她自小雖在藥穀長大,但卻從未見過如此慘狀。她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手握成拳,用力抵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夫人,夫人你沒事吧?”紅袖突然低低地喊了起來,“陸五,陸五停車,夫人有些不對勁。”
陸五有心停車,但他卻看到路邊的災民都轉過頭來,看著這唯一一輛走在路上的馬車。
他們的眼神中,有木然,有仇視,甚至還有對拉車的馬兒的垂涎。
“苒苒,你忍一下,馬上就到客棧了。”陸承安冷冷得掃視著躺在地上的災民,氣勢如同戰場上的修羅一般可怖,直到他們收回落在馬車上的眼神。
秦苒苒心知現在不是停留的時候,低低的答應了一聲:“無妨。”
“陸五,快點。”陸承安策馬走在前方,陸一自覺地走到馬車後方,警覺地保護著中間的馬車。
所幸,直到客棧,也沒有出什麼彆的狀況。
“掌櫃,上房還有嗎?”陸一下馬,走進客棧大門,問道。
掌櫃的正趴在桌上昏昏欲睡,聽到聲音後急忙起身,看到門口的四匹駿馬,麵上露出為難之色,猶豫了一會才說道:“幾位,要不然您多花點銀子住小院吧,小店實在是沒有能力保護好您的馬匹啊。”
“前幾日,也有帶著馬車的商人來此住店,結果晚上那馬兒便被那些災民搶走吃了,小店實在護不了馬,也沒銀兩賠償,您要不然住小院自己看著,要不然就去彆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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