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四刻,北平,廣安門,鴨子橋。
見身後沒有追兵,逃出嶽廟的夏彌總算是鬆了口氣。
“嘶~好險,好險……差一點兒本姑娘就折在裡麵了……”
“剛剛那倆家夥,還有那些黑色士兵到底是什麼來頭?居然這麼難纏……”
“那隻小的還好說,後麵來的那家夥簡直比諾頓那家夥還要可怕!”
“可那家夥又不是諾頓,但是他的氣息跟諾頓又非常接近。難不成……那家夥把康斯坦丁和諾頓殺了,竊取到了青銅與火的元素權柄?”
“嗯?不應該啊……不管是人類就是龍族都幾乎不可能有人做到這一點的!龍族的曆史上能改寫血統的隻有三位……”
“啊啊啊……真煩!真煩!那倆家夥到底是什麼來頭啊?他們又是怎麼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的啊……”夏彌正說著,突然又想起剛剛偷襲自己的那位鬼魂般的家夥,那真是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隨後她更是發泄似的,狠狠捏斷身旁的石橋的護欄將其捏成了齏粉。
然而夏彌她這邊剛一發力,她背後的那道傷口就再次的崩裂開來,潺潺鮮血更是從傷口滲透而出。
“可惡……居然是煉金刀具嗎?傷口變的好難愈合啊……”
夏彌隨口抱怨了一句,跟著就從自己的夜行衣褲腿上扯下一塊布,圍在自己背後的傷口上麵。
簡單處理完自己的傷口,確定自己身後沒有尾隨者後,夏彌步履蹣跚的走原路翻回自家的院子裡,準備趁著養父不注意回到房間休息。
然而她剛走進院子,就聽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陡然響起。
“回來啦,小夏……”
聞言夏彌僵硬的扭過脖子,轉頭就看見自家養父正穿著她剛縫好的那套,華夏武衛右軍教習軍服,背後披著清帝贈予他的黑色貂裘肩扛大槍,坐在院子裡抽著他那紫檀木的煙袋鍋。
望著院子裡坐著的中年人,夏彌突然間愣在了那裡。
“啊……李叔,您……您醒啦~”夏彌果斷擺出她平日那副大大咧咧的樣子,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湊到中年人的近前。
那位姓李的中年漢子沒有說話,隻是默默抽著嘴裡的煙袋。
“你這段時間做的事,我都知道了。城內那些倭寇是你殺的吧……”
“而且,你剛剛又去殺人了吧?”
聞聽到對方的話語,夏彌連忙乖巧的同那漢子表示:“叔……你說啥呢?我咋有些聽不明白呢?”
“我連隻雞都不敢殺,哪能殺人呢?”
“我身上的血,是剛剛出去的時候,無意間摔到樹林子裡,把後背劃傷了。”
那位中年人沒有表態,隻是十分冷靜的在那裡抽著煙。
“你騙得了彆人騙不了我,你身上的那股殺氣是做不了假的。”
望著中年漢子緩緩吐出的煙圈,夏彌突然有種仿佛從靈魂深處被擊潰,脊梁骨突然被抽走的感覺。
而後她無奈的點頭,對麵前的漢子無比坦誠的表示。
“是,沒錯……那些倭寇是我殺的!那些倭寇都該死!他們殺了阿慶婆一家,還放火燒了土地廟,連小孩子都不放過!那些倭寇都該殺!”
言罷,夏彌做好接受養父的懲罰亦或是斥責的準備。
可她耳畔響起的,卻是養父的稱讚。
“嗯……說的好!咱們江湖兒女,就是應該敢作敢當!”
“嗬嗬~小夏,過來……讓叔,再好好的來看看你……”
聞聽到養父的話語,夏彌雖然不懂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卻還是湊了過去。
“唉~不曾想,你一轉眼居然都已經長的這麼大了啊……”
“那年我撿到你的時候你才剛記事,轉眼間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想到你居然也長的這麼出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