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錯,不愧是我的好閨女!”
見到平日裡不苟言笑的養父,居然對自己展現出如此溫柔的一麵,夏彌似乎突然預感到了什麼。
“李叔,您這是……”
那中年漢子苦笑道:“彆叫叔了,改口管我叫一聲‘爺’吧~這麼多年都沒改口,要是再不叫就沒機會了……”
那漢子說到這裡,目光突然在那裡黯了下去。
“唉……說到底你還是太年輕,做事毛躁留下了尾巴,被那些倭寇逮到了……”
“改口叫我一聲‘爺’吧!叫完之後,伱就拿著我寫的信,去項城找你袁叔叔,現在隻有他能救你。”
言罷,那漢子目光變得清澈起來,他那張寫滿歲月刻痕的臉上,儼然帶著必死的信念和決心。
“阿爺,我不要你死,趁倭寇還沒追來就讓我們一起走吧!我們離開北平城!到彆的地方去……”
“我們去找袁叔叔,他肯定有辦法!”
聞聽夏彌的這番勸阻,滄州漢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走不了的……那些倭寇不抓到凶手是是不會罷休的。”
望著養女那滿臉淚花的俏臉,那漢子原本堅毅似鐵的眉眼,不禁稍稍放緩,流露出舐犢之情。
“唉……小夏,抓緊時間快些走吧~那些倭寇就要來了……”
“阿爺,等……等等啊,你從剛才開始到底在說什麼啊?”
望著養父眼裡熠熠的映射的那種,讓自己看不懂的思念感情,以至於她在不安感的驅使下,流露出一位真正的花季少女應有的那份柔弱。
“阿爺!不要再說讓人聽不懂的話啊!我知道錯了啊……”
“我知道錯了啊!我再也不會趁您不注意擅自跑出去了……”
“我再也不頂撞您了!再也不推辭洗衣服做飯的事了!”
“我會乖乖吃飯!好好學字!再也不看那些小人書了!”
“阿爺,所……所以……”
“夏彌,夠了,已經夠了……”那位昔日縱橫武林的傳奇,含著淚捧起自家養女那啜泣的麵龐。輕輕擦去,她那不知不覺間滑下眼角的淚花。
望著不住啜泣的養女,那漢子用儘他自己最後的溫柔,對夏彌流露出了一絲無比溫柔的笑容。
“夠了,小夏,已經夠了。我家的小夏比誰都要厲害呢……”
“我永遠為你,感到自豪。”
“所以啊……彆再任性了。”那位漢子異常輕盈的拍開了養女的手,“雛鳥總有要展翅翱翔離開巢穴的一天,總纏在我這老家夥的身邊是不可能的。”
“你往後的路,隻能自己走了。”
望著養父真摯的眼眸,夏彌的內心頓時就陷入了痛苦的糾結與掙紮。身為龍王的理智告訴她,自己必須要走不能暴露出自己的龍王身份。
可身為夏彌的那部分她,卻想帶著自家的養父殺出重圍。
就像顧隨風之前分析的那樣,不管到底是混血種還是龍類。這些身懷龍血出生自帶血之哀的家夥都非常感性,這使得這些孤獨的家夥們一旦要是找到組織,找到能讓他們獲得歸屬感和認同感的家夥,這些身懷龍血的家夥,就會不顧一切的去為同伴親友去拚命。
原著裡的諾頓和康斯坦丁如此,原著裡的夏彌和芬裡厄也如此,就連上杉越和那對象龜兄弟也會為了珍視的存在,義無反顧的去玩命。
就在夏彌感到無比糾結,在耶夢加得跟夏彌兩種人格間不斷搖擺之際。遠處突然響起的陣陣汽車發動機的聲音,突然打斷了夏彌的思緒。
聞聽到外麵的腳步和發動機的嗡鳴,那中年漢子扛起紅纓槍,輕輕推了自己身後的夏彌一把。
“趕快走吧,小夏。我替你斷後,順便再多殺幾隻倭奴為你餞行……”
跟著那男子便邁步走出小院,來到自家院門外的街巷,他迎著月光扛著鋼槍像是自戲文裡走出的武將英雄那樣,朗聲唱起了京戲挑滑車的念白。
“你看前麵黑洞洞,定是那賊巢穴!俺不免趕上前去,殺他個乾乾淨淨!有道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