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遮邪月,迷霧似薄綃。
時值午夜,北平城夜色深深。
陣陣鬼子行軍的急促步伐,驚得林間的群鴉陣陣起鬆梢。
此時距離午夜十二點還有三刻半,接到瓦德西發來的案情消息的日軍,已然把那廣安胡同周邊圍的水泄不通。
宮本倫太郎是這次抓捕隊的指揮,他的副手是野田雄吉。
此時他們已經駐紮在了胡同口,在胡同周圍布下天羅地網。
野田雄吉看著巡邏的士兵問道:“裡麵的那些支那人沒有偷偷撤離吧?”
那士兵趕緊回答:“回稟軍曹,這裡被我們圍的水泄不通,就算是隻蚊子也彆想自裡麵逃出來。”
“嗯……非常好。”曹長宮本倫太郎滿意的在那點了點頭:“記住,待會你們悄悄的進去活捉那殺人鬼,打槍滴不要。這裡是瓦德西將軍管理的地盤,他幫了我們如此大的忙,我們也要意思意思,讓他們見到我們帝國軍人的風采。”
那士兵聞言,立刻敬禮道:“哈衣!”
野田雄吉軍刀一揮:“出發一庫索!”
隨著野田雄吉一聲令下,大隊的士兵就衝進了廣安胡同,準備前往目標地點把那華夏殺人鬼緝拿歸案。
然而那些倭寇卻並不知道,他們此行所要去往的地方乃是那龍潭虎穴。
聞聽著巷子裡傳來的日軍叫罵,披著黑色貂裘中年男子哼著戲文,扛著背後的那杆大槍悠哉上前:“孤身走萬壑絕險道,踞山中忽聽得虎豹一聲長嘯……”
“灑天星,無不跌墮塵網~剩滿目,風雪茫茫……”
隨著男子一陣朗聲清唱,很快就有位日軍發現了他。
那是一位少年還沒有槍高,看起來和男子的養女年齡相仿。可男子對那少年卻完全沒有半分憐憫,因為當這些來自異國的家夥以武力的方式踏上這片土地時,就已經是他的死敵了。
“你滴……什麼滴乾活?”
男孩用著蹩腳的官話,質問著麵前的那位貂裘男子。
那男子沒有說話,隻是以尋常人的肉眼看不清的神速,使出一記泥鰍翻花,將那男孩的喉嚨一槍刺穿,跟著男孩頸部就出現了一枚血洞,連呼救都發不出,用力的扼著自己的咽喉痛苦的跪倒在血泊裡。
貂裘男子望著跪倒在地上,仿佛是在那裡懺悔贖罪的少年,淡淡的吐出一句。
“我啊……是來殺你們的報應!”
跟著那男子就接著前麵的戲文,繼續的在那裡唱誦道。
“烈火投浪任撲滅,擦身狂風呼嘯!飛瀑寧擲心膽裂,不歸世間攘攘潮……”
男子就這樣邊唱邊走,看見那些倭寇的巡邏兵挑槍就殺。
就這樣男子走一路殺一路,身後的染血長槍沿著地麵拖出了一條血線,沿途的血漬像是馬踏後的點點繁花。屍山血海被那男子拋在腦後,頭頸上空懸著的一輪彎月好似他頭頂的一把奪命刀。
跟著那男子的鷹目又見三名鬼子,那男子見這次的鬼子沒有落單,於是就隱藏自己的身形俯下身子,像一條靈活的遊龍那般貼近過去。
隨後隱匿在陰影裡的男子,直接一掌就擊斃了三人小隊裡麵領頭的鬼子,隨後反手一記立地通天炮,擊斃另一位鬼子。
同時手中大槍,挑飛最後一名鬼子手裡麵完成上膛的火槍。最後一槍封喉,將最後那名鬼子斬殺。
整套過程打的是行雲流水,交手的時間不過是四息而已。
然而那男子卻並沒有發覺,在遠處的房頂有兩位隱身的透明人,目睹了他剛剛所有的行凶過程。
而那兩位透明的看客,赫然正是離開嶽廟後特意趕來看戲的顧隨風和昂熱。
望著那貂裘男子的瀟灑動作,昂熱隻覺得他的一舉一動間,都充滿了韻味。
具體是什麼韻味,他也說不出來,但是他知道那家夥是一位厲害的武者。昂熱甚至覺得如果不借用言靈和魔氣的話,他完全不是那位男子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