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槍響,數不清的小鬼子被那槍聲吸引了過來。
再看此時的李書文站在機槍陣地,如同那佛教裡麵的怒目金剛昂首挺立,睥睨的望著四麵彙聚來的追兵。
“嗬嗬~你們不是想要我的命嗎?有膽的就上前來取啊!”
跟著在鬼子們的驚駭目光注視下,就見李書文突然扣動了身旁那挺法國哈乞開斯機關槍的扳機。
因為李大師曾幫袁大頭,在津門小站那邊當過練兵教習,所以對各國槍械他都跟著或多或少的學過一些,自然知道如何應用這些火器。
隨著機槍噴吐出耀眼火舌,李書文麵前的鬼子士兵,像是田地裡被鐮刀收割的莊稼成排成排的倒了下去。
其實李書文很早就明白,屬於武者的時代已經過去,他也勸過一些參加義和拳的老兄弟讓他們不要螳臂擋車。
可是那些武者,終究是有著他們心底的那份高傲的。
曾經的李書文也許不會想到,在滾滾向前的時代車輪下,曾經被他所鄙視的總是喜歡勾心鬥角的武林同僚,竟有一日會跟自己站在同一座戰壕當之中。在這武道日漸凋零火器不斷升級的武道末世,被那些西洋的堅船利炮碾過,變成了華夏武學最後的標本。
隨著那機槍的彈鏈完全耗儘,剛剛那些被機槍火舌嚇破膽的士兵,在督戰長官的催促下衝向了李書文。李書文舍棄機槍重新拿起了自己的六合槍,嗯……果然還是老夥計更好用!
那些衝到李書文麵前的士兵,全然不是李書文的一合之敵。
然而此時的李書文,已然筋疲力竭。
宮本倫太郎遙遙的望著李書文,微微的頷首點評道。
“嗯……不錯,是一位優秀的武士!”
“可惜,你選擇了和我們為敵……”
望著那迎麵衝來的日軍刺刀,李書文異常安詳且釋然的合上雙眼,安然等待著自己的終局。
“抱歉,夏彌……沒能看著你長大,隻望你能原諒爹的選擇,在我離去的日子裡堅強的活下去……”
就在那日軍刺刀即將把李書文,穿刺成那千瘡百孔的馬蜂窩時,他的耳畔突然間響起一陣天籟。
“阿爺!現在不是你死的時候!快睜開眼睛彆再偷懶啦……”
聞言李書文遲疑的睜眼,並不由得暗自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絕望過度,產生出了幻覺和幻聽。
就在他感到疑惑的下一秒,就見夏彌的身影陡然躍出,借用自己掌握應力的權能用李書文曾經送給她的一杆大槍,瞄準那些刺刀內部脆弱的“眼”,用大槍槍杆把那些刺刀全部挑斷。
然後反手把槍一揮,逼退了李書文近前所有的鬼子。
原來夏彌她並沒有走,經過再三猶豫跟糾結之後她還是折返了回來,準備把自家的養父一並救走。
“你……怎麼回來了……”李書文滿臉疑惑的看向夏彌,眼中神情很是複雜。
“你回來做什麼?我不是讓你走嗎?”
麵對李書文的問責,夏彌紅著眼睛對自家養父哭喊道。
“我不走!離了你!我怎麼走!”
“既然要走!那我們倆就一起走!”
言罷,夏彌就背起李書文,轉身麵對那洶湧而來的追兵,握緊雙槍如殺神般徑直撞進敵陣伸出。遠處士兵不斷開槍,卻反被夏彌的風王結界擋了下來。
此刻夏彌她自己就是一支軍隊!她就是狂暴的戰車!她就是剛猛鐵騎!把麵前的所有阻礙通通碾碎!
而恢複完畢的李書文,則拿著繳獲來的日軍火槍守護著夏彌背後的弱點。李家的兩父女一起放聲咆哮,如同寺廟裡雙首四臂的怒目金剛。
宮本倫太郎見狀,頓時眼前一亮。
“哦?混血種?果然是混血種!”
跟著他便拔出自己的佩刀,蛇岐八家宮本家秘傳的煉金刀具虎殺七丁念佛,如同春遊漫步一樣,悠哉悠哉的向著李書文跟夏彌的方向緩緩走來。
完全沒有意識到危機的夏彌,則感覺到李書文的動作漸漸變得遲緩。
“咳咳……停,停……讓我,先稍微休息一會兒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