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歎。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你知道這是為了…咱們大哥。”
他引用了同一首詩中的詞句,真相在即,生死大戰也在即,哪有心思想東想西。趙家現在沒有滅頂之災,明早上去把另外六個人都殺了,君子不欺於暗室,我也沒碰到她的肌膚發絲。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苗人鳳說到這個話題就來了興致,《淺論胡夫人和胡大哥的般配之處》以及《論胡夫人為什麼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除了武功極高之外還有多少優點》,最後總結了一下:“我不敢奢望那麼多。說來可笑,我希望我將來的妻子,也會真心真意的愛我。不一定要生死與共,但…我也不知道。”
林玄禮點點頭:內向(這個不合理),迷弟(這個合理),純情(這個不合理),希望自己最愛的CP生活在一起(合理),天下第一。
……
田歸農到了,但沒敢貿然靠近苗府。先安排自己帶來的人更換裝束,假扮好幾路吊唁的江湖中人,又派親信到房前附近探查了一番,沒發現有什麼埋伏。
範幫主沒多大耐心,帶著丐幫的三位長老一起來的,誓要找回自己的耳朵:“胡二向來是一個人辦事!就算他在這兒以逸待勞,咱們也歇夠了,也安排好了,怕他什麼!”
“範大哥,小心無大錯。”
胡斐穿著滿是補丁的舊棉襖,坐在石頭上吃著柿餅子冒充本地小孩,聽他們議論,暗自點頭,這話說的很對。
田家、範家和苗家是世交,並且祖輩都被胡家祖上殺過,因此非常的同仇敵愾。
又說了幾句祖上互相殺伐的事。
“掌門,隻有苗府的管家在燒紙,幾個和尚念經,來湊熱鬨的武林中人,沒彆人了。”
田歸農這才走出小酒館,抖了抖緞麵披風,謹慎提防的臉上換上一抹悲傷:“範幫主,請。”
二人表麵上帶了六個人,到苗府門口正式叫人通稟。
管家哭迎出來:“田掌門,範幫主,嗚嗚嗚嗚。”
田歸農的眼淚也掉下來,真算是英俊清雅的一張臉上,掛著淚珠,把其他人都比的如泥土一般無:“我苦命的哥哥!!”從門口掏出手帕,嘴裡問:“大哥幾時沒的?啊呀!”
迎門的影壁牆上有陳舊的血跡,刀痕劈開了石頭,頗為觸目驚心。
田歸農進了門,四下張望,外行看熱鬨內行看門道,他隻看被踏碎的地磚,劈出一道深溝的房柱,碎掉的飛簷,鬥拱上殘留的血跡,嶄新的剛換的窗欞,撞壞了還未修繕的美人靠。
就知道這裡曾經發生過多麼慘烈的一戰,甚至能初步推測出苗人鳳用了哪些招數,卻不能力敵。
快步上前,扶棺大哭:“苗大哥!苗大哥!!你一世剛正不阿,誰料竟落得這樣的下場,蒼天啊,蒼天啊!他胡一刀死在你劍下,那是賭鬥輸了,死的光明磊落,他兄弟竟然來暗算你!苗大哥,你在天有靈就瞧好吧,兄弟一定為你報仇。”
範幫主也祭了三杯酒,一杯一杯的灑在地上,他還比較冷靜:“胡家和咱們三家互相報複,總不能善終。如今你沒有兒子,田兄弟隻有一個小女兒,我年紀最大還沒兒女,看起來這三家恩怨,就要在此了結了。”
管家跪在棺材旁邊的蒲團上,披麻戴孝,磕頭還禮:“我們大爺在天有靈,看到您二位前來吊唁,死也瞑目了。田掌門,那胡二爺的武功神鬼莫測,連我們大爺都不是他的對手,您又何必呢。”
田歸農表麵上在哭,心裡怒火三千丈。他最生氣的一點就是——從小到大從來沒贏過苗人鳳,永遠被壓著打,他甚至不屑於和我多說幾句話。壓著怒火:“大丈夫重義輕生,我田歸農豈是貪生怕死之人?”
管家:嘻嘻我知道你會生氣。
他狂擦眼淚:“田掌門息怒,隻是小人被嚇破了膽。我們苗大爺臨死之前,也說天下英雄,無一個是胡二爺的對手。大爺百般的求他,胡二爺答應不殺範幫主。”
田歸農又羞又氣,一個人倘若顏麵掃地,活著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彆。況且憑什麼隻給老範求情!!我就知道你心裡也恨不得我死!“胡說八道!苗大哥英雄一世,怎麼會長他人誌氣,滅自己的威風!”
範幫主摸了摸耳朵,也決不能接受自己隻被砍掉一隻耳朵是因為金麵佛苗人鳳求情:“好男兒不怕死,我叫他砍掉了一隻耳朵,不算什麼,他若不把我的頭砍下來,我一定要算一算這筆賬。”
管家嗚咽著拜倒在地:“那我們大爺的殺身之仇,就仰仗二位大爺了。若有差遣,小人立刻照辦。”
田歸農:“我做了些準備。”
林玄禮雖然日漸反派,但並沒有反派的破毛病,不讓他布置完,遠遠的一聲大喝:“說得好!我大哥何等英雄人物,死在苗人鳳這樣的奸邪小人手裡,哼,非但他該死,田家和範家也休想走脫一個。”
全妝出場,渾身上下珠光寶氣,狐皮帽子上鑲了鑽石和翡翠的帽花,胸口是黃金珍珠碧璽珊瑚的項鏈,手腕上一對金鐲鑲嵌著碩大寶石,手裡抱著一隻浮誇的金刀,是偷來的康熙禦用背銜金龍刀,刀柄和刀背像龍頭和龍脊一樣。
穿了一件杏黃色的綢衫,外罩一件偷來的三品大員才配穿著的黑狐裘。這身打扮和當前世界格格不入,當前流行戴朝珠和佛珠,男的雖然還戴手鐲,卻不戴瓔珞了。
帥氣程度略遜於田歸農的小臉蛋,但土豪氣質和武功已然完勝。
管家嚇到跌倒在地,往供桌下麵爬去,爬進桌圍子裡。
範幫主一抱拳:“胡二爺!”
田歸農看他和胡一刀的打扮和做人都相差太大,胡一刀隻是對自己不客氣並大肆嘲笑,對苗人鳳那可是很敬重的:“閣下好威風。倒想請教…你的真名實姓。”
林玄禮從房頂上一躍而下,兩步便從庭院中躍入靈堂,目中無人的掃了一掃:“我大哥尚且無人祭掃,苗人鳳這廝到有人祭祀哭靈?你好不聽話。”
一把抓起供桌上‘苗人鳳之神位’,這一寸厚、四寸寬的硬木版。
在他手裡撅成兩截,扔在燒紙的火盆中。
管家探頭看了一眼,哭又不敢哭,抽抽搭搭的縮回供桌下麵。
胡斐心情有點複雜,對一個人的神位如此無禮摧毀,有點太過分了,但四叔說我爹當初對苗人鳳一見如故,幾次繞過他的性命,他卻下毒暗害。這也是……唉。
苗人鳳躲在暗處,準備裝胡一刀還魂,或是在他遭遇不測時用硬弓快箭策應:你們倆戲很足。
林玄禮摸了一把絡腮胡子:“你們死後到了陰間,找到我大哥,給他嗑三個響頭,自然知道你家二太爺叫什麼名字!”這個沒編!!!
範幫主還算冷靜:“胡大俠,上次我對你說,你哥哥還魂來有話要轉告你,並不是騙你。你割了我一隻耳朵,咱們馬上就要手下見真章,死在頃刻之間,騙你也沒什麼意思。”
林玄禮收回伏筆:“哦?我的好哥哥說了什麼?”
範幫主:“尊兄說‘告訴他,殺錯了’。那時候苗大俠的死訊還未傳到我耳中。”
林玄禮笑著搖搖頭:“苗人鳳臨死前也是這麼說的。他說他寧可自己死,也不會下毒暗算我大哥,他當初就是用那張真誠又孤獨的臉,把我哥哥騙到的吧?不瞞你們說,我把他砍傷之後,就按在這兒逼問,血撒香階。看苗人鳳那副半死不活的憔悴樣子,真是我見猶憐,難怪我哥哥舍不得殺他,就連我都後悔下手太狠了,怎麼能叫這樣一個人屍骨不全呢,今日想來,還是頗為惋惜。
可就算是殺錯了,那有什麼關係,當日在雪山之上,隻有你們四十多個人,還有客棧的老板夥計,我把你們一氣都殺光了,真凶必然在其中,其他人算作添頭。從誰開始?”
王繁英忍不住樂了:“你非要在口頭上占所有你喜歡的人的小便宜是嗎?”
林玄禮心中回答她:“我還天天陪我最喜歡的人一起睡覺呢(六哥和英英)!不能亂開男女笑話難道還不能亂開男男笑話嗎!一會就給他們都殺了。”
王繁英:“聽一個笑話,何至於一死。苗人鳳沒聽懂,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毒藥用得不錯。”
範幫主:???思細級恐。
管家:??我們大爺長得可算不上好看啊。要說田歸農能叫人‘舍不得殺、我見猶憐’,才有可能。
苗人鳳:?沒懂是什麼用意。但是胡大哥一開始並沒有舍不得殺我,我們鬥的很驚險!隻是實力旗鼓相當,他又很快就了解了我的苗家劍,我跟你細細說過決鬥的全過程。
胡斐:??不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吧救命啊!二叔你不能有這種愛好啊!
田歸農:???你們哥倆什麼品味啊!不你哥哥的品味還正常一些!胡夫人真的是絕色佳人。
本來是想要設計他,沒想到這廝蠻不講理,打算亂揮屠刀。再叫他說下去,苗人鳳的死法就越發不堪入目了!隻能大喊一聲:“住口!不許侮辱苗大哥。還不動手!”,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