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慈用一種被騙的很慘隻能忍氣吞聲的眼神打量郡王和郡王妃:“郡王爺好城府。”
假契丹王爺, 假郡王,假死的慕容博,這個蕃僧大約也是假的, 從貧僧進入大牢遇到他們開始,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果然是夢幻泡影, 萬法皆空。
林玄禮複盤了一下剛剛胡說八道的內容,忍不住好笑, 太荒淫無恥了!摸摸瘦下去的小臉,快活極了。慕容博被廢意味著什麼?家人們!意味著……哦後來搞事針對喬峰的不是慕容博,是康敏全冠清白世鏡, 哐哐殺人讓喬峰背鍋的是蕭遠山,反正殺了再說:“我再不恢複本來身份, 真怕有人當真了。”
蕭遠山正在黑暗深沉的情緒中, 他幾乎想要立刻揭露身份,又不想毀掉兒子現在的生活,否則早就去設法相認了:“。。”他想什麼呢。他老婆當真了?
喬峰忍不住好笑, 這件事假到離譜所以實在是好笑, 把打狗棒放回隨身暗袋裡:“那怎麼可能, 你彆擔心。”
趙金鐘忍笑:“屬下等豈敢有此非分之想。”
“耶律彌勒奴和十一郎太過般配,誰也不敢妄圖染指郡王的情人。”
謝指揮使最近忍著沒跟他說話, 終於笑嘻嘻的應答:“咱們誰不知道郎君和娘子恩愛非常。”
林玄禮心滿意足,盯著章援。
章援沉吟半晌:“此前種種都是假的?”我還以為是十一郎口味獨特, 畢竟他之前就非常喜歡喬峰。
王繁英不禁放聲大笑,摟著他脖子晃了兩下:“十一郎啊,你這真是作繭自縛哈哈哈哈哈哈。”
林玄禮掙脫出去,抓住章援的衣領晃他:“都是假的!!你怎麼這麼好騙啊!不許告訴我六哥聽見了嗎!你的奏本裡要麼彆提要麼就寫清楚是定計!定計!”
喬峰:“哈哈哈哈哈哈。”
章援真的很狐疑:“郎君對這位蕃僧的喜愛之情也是假的?”
這位蕃僧的身形輪廓和喬幫主一模一樣、口音音色也有幾分相近,兩人一遠一近站在旁邊, 就如同父子兄弟一樣,很難相信不是精心挑選的。隻是不能當眾追著郡王的私生活拷問,這並不是什麼違法亂紀的事。
林玄禮:“……嘖,那倒不是。”
王繁英:“哈哈哈哈哈哈”
謝寶等人也跟著樂,這太好笑了。
蕭遠山不在乎,轉身回屋。一會審慕容博,就能掀開當時在少林寺是我抓了十一郎的事,人也是我打的,血書也是我送的。那又如何,我的仇人名單儘有了。
喬峰的注意力則不由自主的落在他身上,見他無聲無息的離開,追了過去:“前輩,你我是否舊日相識?”
蕭遠山衝他搖搖頭:“我暗中觀察過你,你不曾發現。況且我確實是契丹人不假。”
他蒙麵的布巾在打鬥中被撕裂了一塊,還沒露出全臉罷了。拿了一塊替換的,背對著喬峰摘了麵巾,重新裹好。
他也不知道自己希望喬峰搶過來看一眼,還是留在那兒不要動。
但喬峰始終很尊重彆人,並沒有趁機偷窺他的臉。
從衣架上拿了一件紫紅色連珠獅子紋的圓領袍,出去給隻穿著睡衣跟人嬉笑打鬨的小郡王裹上。依然用契丹話說:“夜長夢多,儘快審問他。問完他我還要去殺人。”
林玄禮抬頭看他,一時間有些遲疑,他知道得把喬峰摘出去,蕭遠山也想把他兒子摘出去,但誰也不能先提出此事,而且還需要裝作若無其事,因為喬峰在這件事裡還出了不少力。“這要真是朝廷機密,有些人得避嫌。但這件事是你的私仇,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一會玄慈質問我我就湊合著說。就問你一句話,你殺完人報完仇,回不回來?”
蕭遠山點了點頭:“大丈夫一諾千金,我不會騙你。你去騙他們吧。”
林玄禮衝他翻了個白眼:“你多少有點恃寵而驕。”你就仗著武功很高我又挺喜歡你,撒謊這件事不得一起打好草稿嗎?
蕭遠山歎了口氣:“……眼下彆跟我說笑。”
玄慈複盤了從見到‘耶律彌勒奴’開始的所有事,走到郡王麵前,雙手合十作禮:“阿彌陀佛。貧僧心中有幾大疑惑,還請郡王開示謎團。”
林玄禮含笑自若,也雙手合十還禮:“玄慈大師稍等片刻,叫他們點上燈燭,整治一桌糕餅果酒。我去換身衣服,改個發型,再和大師敘禮。”
玄慈斷然拒絕:“貧僧隻想知道,在少林寺中掠走郡王的人究竟是誰?是今日被捕獲的慕容博,還是另有其人?”
你身邊這個蕃僧也學了少林絕學!慕容博也學了少林絕學!這他媽還算什麼不傳之秘!虧得我特意找了一個人人都練不成的武功叫師弟交給你,敷衍了事,原來少林武功秘籍已經俯拾皆是了!
林玄禮心說他發現重點,他反而有些奇怪,剛剛慕容博怎麼沒說,他不可能沒發現。可是他又沒有證據,我就一口咬定,反正他已經是個壞人了。“是慕容博,不假。要不然我怎麼會花費這麼大力氣針對他。”
喬峰聽著這話感覺就有點假,很奇怪,所有的事情都充滿了疑點。
太燒腦了,我想回丐幫過一點比較簡單的生活。
玄慈聽得出他這話微微有些沒底氣,而且他當時不是這麼說的,上前一步,氣勢外放:“少林寺眼看要遭遇浩劫!”
章援嚴肅的公事公辦:“那是你們收留江洋大盜、藏匿賊寇所致。少林世受皇恩,竟敢藏汙納垢,違抗旨意。太宗、真宗、仁宗連年下詔,禁止流賊巨寇借由出家脫罪,少林寺明知故犯,枉稱正統祖庭!你身為少林方丈,難辭其咎,朝廷秉公執法,正該贖罪並罰,你這老僧還不請罪,還敢強詞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