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如此也好。”
朱珠聽說爹爹和肥寶都有救,情緒再也無法保持平靜,眼淚瞬間流淌而出,語帶哽咽:
“謝謝,謝謝。”
鐘玄也不耽誤,拿出之前的命宮符存貨,化作符水之後,讓朱珠親自給她老爹喂了下去。
趁著喂藥的功夫,鐘玄這邊也沒閒著。
他向初一要了畫符工具,順手畫了好幾張黃符。
“赫赫陽陽,現我神光,風火雷霆,守護吾旁,我奉命令,立斬不祥。敕!”
鐘玄結印後,把安神符符紙貼在了肥寶的胸口之上。
肥寶麵上似有紅光閃過,表情也變得柔和起來。
見識到全過程的初一在旁邊嘖嘖稱奇,茅山符籙就像是個百寶箱,總能應付各種意外情況。
朱珠也是陣陣心安,蔗姑沒有騙她,這個鐘道長果然有本事。
“朱珠姑娘,你知道育嬰堂在哪嗎?”
“知道,就在城中心,出了巷子沿著右手邊的大道一直走,大概小半個時辰就能到了。
對了,要不要給你們準備輛馬車?”
“不必了,我倆隨便走走就好。你在家看護好他們,我倆天黑之前一定帶著解藥趕回來。”
“謝謝,謝謝,謝謝你們了。”
鐘玄不在意的揮揮手,和初一一同走出門往城中趕去。
“阿玄啊,為什麼不讓朱姑娘安排輛馬車,速度快些不說,咱們還能來個出其不意。”
初一不理解,但他不好意思當著朱珠的麵問,隻能強忍著等出了門才開口。
倒不是他懶得走路,實在是因為天生底子太厚,走時間長了就難免會有些疲累。
大戰在即,能節省點體力也是好事。
鐘玄沒直接回答,隻是笑著問道:
“初一兄,你說人在什麼時候最絕望?”
“什麼?”
初一沒明白。
鐘玄笑容未變,隻是眼睛裡的感情仿佛消失一空:
“人隻有在知道必死,卻又無法逃脫的時候,才會靜下心想想自己之前做的所有事。
那個時候,平時的每一次大意,每一次張狂,都會變成他心中的一根刺。
他會千百次地罵自己,為什麼當初不再小心一些,為什麼當初沒有注意到苗頭,為什麼會有人不放過他。
史家和那個法師做了這麼多惡事,斷送了那麼多人的性命,如果就隻是簡簡單單的殺掉,那就太便宜他們了。
這半個時辰,是我特意留給他們的。
要讓他們不斷煎熬,嘗試,而後報著虛假的希望求生。
再然後,我會親手掐斷他們的希望。
這樣的故事,結局才算精彩。”
日頭很高,省城臨夏的天氣已經有了些炎熱的感覺。
初一穿的有些多,額頭不斷滲出汗珠。
可他卻覺得自己的心在一直下沉,陣陣發寒。
之前自己一直搞不明白,為什麼明明鐘玄沒有絲毫佛緣,卻能引來密跡金剛的異象。
現在看來,他嫉惡如仇的性格裡,還真有幾分夜叉的味道。
不遠處的街角,有兩個巡街的巡捕無意間瞥見了鐘玄的身影。
他們對視一眼,沿著小路快步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