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蘊出了客棧,去尋找聯絡之物。從齊都將暮雲關,也需要跨越一段長長的黃河天塹,傳信的工具,必須體力豐沛,有持久的耐力才行。
齊都墨家勢力很大,墨家擅造機關,近幾年研製出了一種機關鳥,外形栩栩如生,和普通的鳥兒,看不出區彆,但隻要啟動機關,能連續飛行三天三夜不停歇。
三天跨越黃河足夠了。
售賣機關鳥的地方很多,但質量良莠不齊,很容易買到殘次品,需要仔細篩選,江蘊剛走到街上,就察覺到後麵有尾巴跟隨。
他並不著急甩掉,慢悠悠的逛了幾家售賣筆墨紙硯的店鋪後,方轉入一條人流很少的窄巷中。
田野派來的兩名心腹在巷口探頭探腦,見機會終於來了,他們迅速躥入巷中,欲把人擒住,結果剛衝進去,就見巷子裡空空蕩蕩,彆說人了,連個鬼影也沒有了。
兩名心腹揉揉眼,茫然環顧四周。
片刻功夫,江蘊已經到了另一條街上的一家專門售賣機關鳥的鋪子裡。齊都對機關鳥管控很嚴,凡是購買者,都需要登記身份姓名,外地來的,還需要專門的路引。在齊都的這兩日,江蘊已經將這些東西準備得很齊全,他選中了一隻外形幼如麻雀,長相並不起眼的機關鳥,登記過信息後,就離開店,回了客棧裡。
到了客棧門口,卻發現門口的杆子上吊著一個雪袍少年,一群人正圍在那裡指指點點。
少年肩脾骨上仍穿著鎖鏈,正是上午被田野拖來的那名坤君,據說因為侍酒時侍奉不周,打翻酒杯,弄濕了田野衣袍,就被田野吊在這裡懲罰。
江蘊沉默看了片刻,徑自回了客棧。
江蘊回到房間,開始坐到案後給範周寫信。
機關鳥並不保證絕對安全,到了邊境依舊有被截獲的危險,所以信的內容必須慎之又慎,不能露出任何涉及身份的具體信息。
好在飛鷹閣有專門的暗號和密語體係,隻要書寫得當,即使真被查獲,對方也發現不了什麼。江蘊寫完已是傍晚,將信紙卷好,放入機關鳥腹內機關中,就啟動機關,將木鳥放了出去。
夥計準時送了晚膳過來。
江蘊簡單吃了兩口,等夜幕徹底落下,就感覺窗外又有人影晃動。
江蘊並不奇怪對方賊心不死,隻是,他在齊都事已畢,原本不想惹麻煩,直接抽身而去的。此刻麼。
江蘊起身,戴上幕離,推門走了出去。
老板熱情問∶小郎君要出門辦事?
江蘊點頭,並悠閒地到櫃台後和他討了一壺酒。
出了客棧門,江蘊看到了那名依舊被吊在木杆上的坤君,他視線沒有多做停留,就提著酒,青衫飛揚,慢慢彙入人流,上了街道。
那些影子迅速跟了上來。
江蘊佯作不見,默默判斷著人數方位,步履如風,帶著這群人遛了數圈後,重新回到了客棧門口。
那名坤君已經有些脫水。
江蘊放出袖中銀線,割斷繩索,把人放下,撈起那少年便縱上房頂,幾個飛縱後,消失不見。
田野心腹這才明白上了當,大驚∶快追!
田野府中丟了坤君,他正大光明地派出大批兵馬搜捕,江蘊一路帶著那少年在城中躲閃,遊走無數街巷後,落在了一座豪華闊氣的庭院後。
江蘊停下,暫貼牆站著,仔細聽著空氣中的動靜。
他內力充沛,並不覺得累,隻是突然感覺到,腹中那股熱流,在激動地跳動,好像……很興奮。
江蘊抬頭,看著建造規格非同一般的牆,突然想到什麼,側目一看,才發現不遠處懸掛的一隻宮燈上,寫著段侯府三字。
那名少年蜷縮在地上,驚疑不定的望著身邊身姿優雅的小郎君,眸子裡透著惶恐不安。
江蘊收回視線,溫聲和他道∶不必怕。
我隻是恰巧路過而已,有一個人,應當可以救你。
作者有話要說∶直道∶打架,興奮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