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衡不敢相信,這小患子的飯量竟然這般大,短短兩天就乾完了三大盒奶酪,還不算搶的那兩盒。
隋衡把十方叫來,讓十方立刻馬上弄奶去。
十方如實道∶殿下,屬下已經奉陛下命令去找過了,實在是這兩日天冷,關內又鼓聲震天,營裡養的那些母羊受了驚嚇,都不肯下奶。
隋衡道∶那就煮鹿角湯去,他不是愛喝那個?
十方∶屬下問過了,這個年紀的嬰孩,光喝補湯不管用,奶水是必需品。按正常情況,是要有奶娘隨身照顧的。
深更半夜的,孤到哪裡給他找奶娘去,你再去火頭營一趟,就說是孤的命令,讓他們務必想辦
法弄點奶出來。孤就不信了,孤這麼大一個青狼營,連點羊奶都擠不出來。
十方隻能領命去辦。
和談之事雖已定下,但和談的具體內容與細節,還有許多有待商榷的地方。畢竟南北對抗已近百年,雙方積累下的宿怨與舊仇很多,一旦南北正式開始互通,製定政策時,必須慎之又慎,把握好尺度,免得發生不必要的衝突與爭端。
按照約定,雙方明日會在關外那座廢棄的烽火台上進行一次簡單的會晤。
隋衡不想這事拖太久,簡單換了身衣袍,就連夜召集了麾下心腹謀士大將,商議明日和談細節。
第一步就是確立和談人選。
這種唇槍舌戰的事,一般都是文官上,隋衡負責最終拍板決定。
陸濟世陸安民兄弟、陳麒還有另外幾名謀士都主動請纓,願意充任和談使。
陸氏兄弟還好說,陳麒的表現,讓隋衡有些意外。隋衡挑眉道∶據孤所知,軍師與江容與有宿怨,是不大讚成此次和談之事的,怎麼眼下又願意擔任和談使了?
陳麒展袖跪下,正色道∶臣與江國太子有些日怨不假,可臣乃殿下和大隋的臣子,臣絕不會將一己私怨帶到國政上,南北互通是大事,臣希望能擔當和談使,為大隋爭取更多的利益。
何況-
廣‘
陳麒頓了頓,道∶經此棋陣一事,臣發現,江國太子確有才華和風儀,也許以前之事,是臣妄信謠言,對江國太子產生了諸多誤解。臣願放下芥蒂,為此次南北和談盛事儘一份綿薄之力。
隋衡手指敲著案麵,道∶軍師的心意,孤知道了,此事,孤會好好考慮。
等眾人散去,徐橋問隋衡∶陳麒才思敏捷,對殿下忠心不二,在國事上又素有見地,還熟知江南情況,確是和談使最佳人選。殿下方才為何沒有立刻答應?
隋衡道∶陳麒的確是個不錯選擇,不過,此次和談事關重大,孤不得不慎重一些。而且,他雖有忠心,孤也得看一看,他的忠心,和孤想要的忠心,是不是一樣。這次,倒也是個掌眼機會。
徐橋-一愣。
隋衡道∶明日一早你替孤宣布一下,和談正使,由左相擔任,副使設兩名,由陳麒和陸濟世一同擔任。
議完事,隋衡又讓軍醫進來,簡單處理了一下臂上的傷口,正打算出去,隋帝又帶著一群宮人浩浩蕩蕩過來了。
隋帝懷裡還抱著一個小團子。
隋帝把小團子往隋衡懷裡一寨;小家夥餓壞了,半碗羊奶根本不夠喝,你趕緊再想力法手—些去!
隋衡低頭,就見懷裡,小團子兩眼淚汪汪的看著他,顯然是餓極了。
隋衡∶
隋衡額角青筋狠狠一跳,這小東西,可真是他的克星。
一刻後,隋衡出現在了飼養母羊的大營裡。
隋衡一手拿著碗,眼神殺氣騰騰的,在一群母羊之間遊走。
柵欄外頭,則站著一個雪白的小團子,趴在欄杆上,兩眼亮晶晶,期待地望著裡麵,不時發出嗷嗷鳴鳴的聲音。
隋衡蹲在地上沉思,琢磨著哪隻母羊奶水更豐盛一些。
大約他周身散發的煞氣太重,母羊們見他靠近,便兩腿戰栗,往公羊身後躲去。
隋衡判斷半天,也沒發現那些母羊產奶的地方長得有何不同,便隨手逮了一隻,準備下手擠,誰料那母羊一驚之下,直接往他身子撅了一蹄子,撒腿跑開了。
鼻間忽有異味傳來。
隋衡低頭,在衣袍上看到了一坨羊屎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