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蘊耳根一熱。
就算成婚,你也不能當著我的謀士和將軍的麵親我吻我。
孤偏要。
混蛋。
江蘊輕輕咬他一口,知道這種事上,這頭不講道理的野霸王,根本不會聽他的話。隋衡挑眉∶你還敢咬,你忘了上一次咬了孤之後,是如何哭著求孤了。
這下,江蘊臉也開始發燙了。
知道他指的是浴室那次,不由咬牙道∶以後,我再也不會與你同浴了。
這可由不得你。
孤想好了,等回到隋都,孤讓他們在前院也建一個湯池,天天和你一起洗。
江蘊見這家夥越來越下流無恥,有些不想再搭理他,要下去,被隋衡固住腰,隋衡變回認真之色,道∶容與,今日,孤真的很高興。
孤從不信鬼神,可孤第一次想感謝老天爺,讓孤遇到你。
江蘊一怔。
他一直覺得,這段感情裡,隋衡比他付出得更多,他反而因為之前的欺騙,一直對他心懷愧疚,直到此刻,聽他說出這句話,新婚的歡喜,方後知後覺湧上心頭,蜜水一般,將他整個心房都包裹起來。
江蘊伸手,慢慢回抱住隋衡,順勢伏在隋衡肩上,眼睛彎彎,笑著問∶那殿下如我喜歡殿下-般,喜歡我麼?
這個問題,何其熟悉。
上一次,隋衡沒有機會回答,這一次,他鄭重道∶沒錯,孤如你喜歡孤一般,喜歡你,心悅你,孤隻後悔一件事。
葉什麼事?
之前偏聽偏信,沒有更早的遇到你。
如果孤能早些遇到你,一定早早把你帶回來,保護起來,不讓你遭受那麼多的坎坷與磨難。
江蘊卻仿佛聽懂了他心底深處的聲音,再度輕輕笑道∶不晚,剛剛好。
如果沒有經曆那些痛苦與磨難,一身狼狽的江容與,便不會被蓬勃熱烈的隋霽初吸引。
兩人靜靜相擁,都十分珍惜這個時刻。
隋衡忽然道∶你都沒有正式叫過孤的字,以後,你就叫孤舞初,好不好?
不好。
江蘊道。
隋衡意外。
為何?
難道嫌他的字難聽?
這個可怕的念頭剛閃過,就聽肩上人輕軟著聲道∶我喜歡叫你殿下,喜歡被你驕縱,被你偏寵。
正如我喜歡,那個夢幻一般的春日一般。
隋衡一愣,感覺自己心房狠狠顫了下。
他自己冷靜了好一會兒,道∶幸好你是個太子。
江蘊不解他何意。
隋衡接著道;若你真是個小狐狸精,孤非得被你纏死不可。
江蘊眼尾輕揚,無聲而笑,直接越過他的肩,將小案上已經倒滿的兩盞酒端到手裡,道∶我們喝合巹酒吧,好不好?
隋衡遲疑∶你的胃行不行,要不然咱們換成茶?
江蘊卻不許。
合巹酒,隻有飲下這兩杯酒,婚禮才算真正完成,換成茶,就不管用了。
你放心,孟神醫已經提前給我服用了解酒的丹丸,隻喝一小盞,沒事的。
隋衡自然也想和他飲下這極具美好寓意的酒,點頭應了,正要從江蘊手裡接過酒盞,江蘊卻道∶我們換個地方喝。
去何處?
等去了你就知道了。
一刻後,兩人各握著一盞酒,來到了黃河岸邊。
太子大婚,暮雲關不閉門,燈火徹夜不歇,兩人讓柳公高恭等人不要聲張,暢通無阻地出了城門,來到波瀾壯闊的黃河之前。
星星點點的孔明燈,依舊鋪展在半空,仿佛一條瑰麗的星河。
江蘊拉著隋衡的手,一道麵朝黃河跪下,道∶敬山川,敬江河,敬日月,敬神明,今日,江容與自願與隋霽初結秦晉之好,同飲合巹酒,願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隋衡一笑,亦望著麵前波濤洶湧的黃河水,正色道∶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兩人端起酒盞,手臂相交,於巍峨雄關下,滔滔長河前,同飲下合巹酒。飲完,相視一笑,同時把酒盞拋入河中。
隋衡起身,伸臂將江蘊抱起,兩人額抵額,寬大喜袍被江風拂動,交纏在一起,隋衡低聲道∶敬過山川,也敬過神明了,現在,該做屬於我們自己的正事了吧?
再回到青廬,三更已過,之前的浴湯已經涼了,還好柳公早有準備,立刻命宮人換了新的浴湯進去,隋衡徑直抱著江蘊來到浴房,江蘊想到上回的事,還是有些羞恥,非要和隋衡分開洗。
隋衡這回倒是沒有不要臉的非要同浴,左右這一整夜時間都是他的,不差這會兒,他道∶孤就在外頭守著,有需要,你直接叫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