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蘊動作頓了下,將拆到一半的錦囊收起,重新放回到匣子裡,並順手將匣蓋子合上,抬頭問∶“你怎麼過來了”
隋衡挑眉。
“什麼好東西都不肯給孤看。”
“沒什麼,一些陳年舊物而已。”
“孤幫你一起燒。”
隋衡直接席地坐下,伸手就要去把那隻匣子撈到懷裡。
被江蘊伸手擋住。
“不用了。”
兩人手各按在匣子一端,誰也不肯撒手。
隋衡方才進來時匆匆一瞥,已經瞥見,匣子裡放了許多錦囊之類的東西,似他們這樣的身份,處理陳年舊物,丟進火盆燒掉是最妥帖的法子,他也經常用。
隻是江蘊的表現,明顯有些異樣。
隋衡忽道∶“你在緊張。”
江蘊坦然望著他“誰緊張了”
隋衡眼睛輕輕一眯,手直接順著匣子邊緣摸過去,覆到江蘊手上。
手心都出汗了,還說沒緊張。
能讓指揮若定、泰山崩於前都不變色的容與殿下緊張的東西,一定不是凡物,讓孤猜猜,這裡麵放的是什麼
“莫非,是分彆那一年半,你偷偷寫給孤的情書?怕難為情,才不肯給孤看?”
江蘊道∶“你想得美。”
江蘊手被他手掌裹著,感覺脈搏都變得迅速起來,想抽回手,又怕隋衡趁機奪了匣子,便道∶“與你沒有什麼相乾,是範先生從暮雲關帶來的一些舊物件。”
隋衡並不放手。
“既然與孤沒什麼相乾,你為何怕孤看”
“我何時怕你看了”
“那你打開,讓孤看看。”
……
江蘊瞪他。“你強詞奪理。”
“容與,明明是你心虛。”
隋衡用眼神示意了下江蘊仍緊按在匣子上的手。
那是一雙骨節分明,十分修長漂亮的手,隻是此刻,因為緊扣著匣子邊緣,指節微微屈起,手背上亦有輕微的青筋顯出。
這是用力的表現。
隋衡笑了聲“既然不是寫給孤的,莫非,是寫給其他男人的?還是,其他人寫給你的?能讓範先生千裡迢迢的從暮雲關帶來,想來,一定是十分具有重要紀念意義的東西。”
江蘊道“你無不無聊”
怎麼就無聊了,孤這輩子最大的樂趣,就是探尋你身上所有秘密。比如這個匣子,孤現在就十分感興趣。”
江蘊是鐵了心不會給他看的。
準確說,他今日特意選擇在議事廳裡將匣子裡的東西燒掉,就是怕隋衡看到。
“你到底鬆不鬆”
江蘊問。
隋衡∶“不鬆。”
下一刻,兩人同時出手,掌影翻飛,已在半空過了十來招。
這種近身格鬥,江蘊並不占優勢,但江蘊內力充沛強勁,也不算太落下風。
兩人都隻用單手,另一隻手,仍按在匣子上。
江蘊想將隋衡逼退,趁機奪回匣子,隋衡卻偏不,躲不過那淩厲蘊含內力的掌風時,乾脆單掌撐著匣子,靈活在半空閃避。
短短片刻功夫,兩人已又拆了幾十招。
意外出現在第五十一招,隋衡落地時,因為用力太猛,哢嚓一聲,直接把匣子給壓碎了。
匣子裡的錦囊骨碌碌滾了一地,包括原本放在匣子底部的信。
兩人同時愣了下,然後同時去搶那封信。單薄的信紙如何經得起這般撕扯,立刻從中間裂為兩半,隋衡搶了一半到手中,又趁機撈了幾個錦囊到手裡。
江蘊也顧不上剩下的錦囊了,撲過去和他搶另外半封信。
“還給我”
“就不還。”
隋衡一笑,將信連同錦囊往懷中一揣,閃身躲開,之後又腳底抹油一般,竄上房梁。
江蘊自然不肯罷休,飛身追上去,兩人在梁上過了幾招,隋衡雖然輕功比不上江蘊,但身形靈敏如豹,在房梁上左突右閃,最後乾脆雙足一絞,倒掛在房梁上,躲過江蘊一擊,繼而又趁江蘊不注意,想往議事廳外竄去。
江蘊便甩出袖中銀線,纏住他腳。
隋衡一時間還真不好掙脫,乾脆扯著江蘊一道墜下房梁。
議事廳鋪的都是大理石地麵,隋衡自然不舍得摔著江蘊,隻能自己當肉墊,半空一個翻轉,將江蘊護在懷裡,又單手撐地,消去些下墜衝力,砰得落在了地上。
旁邊燭台被連累,也砰得掉了兩隻火燭下來。
“想要是不是”
隋衡仰麵躺在黑金色玉石地麵上,把人緊圈在懷中,雙眸格外明亮,笑道∶“親孤一下,孤就給你。”
江蘊才不信他這番鬼話,伸手就往他懷裡摸.
“做什麼,大庭廣眾的,給孤投懷送抱麼”
隋衡直接隔著衣料,順勢把那隻白皙如玉的手按住。
江蘊咬牙瞪他。
隋霧初,你還要鬨到何時
這炸毛的模樣,反而讓隋衡想笑。
他故意道“孤何時鬨了,容與,明明是一直緊抓著孤不放。”
“你自己看看,手都摸到孤哪裡了。”
江蘊一愣,經他一提醒,才陡然意識到指腹觸到了何物,登時耳根騰得一熱,觸到滾碳一般蜷起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