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新歲日常【1】(1 / 2)

雪夜寒冷,縱然有氅衣裹著,隋衡也擔心凍壞了江蘊,在外頭待了會兒,就往回走了。

到了廊下,就見安和高恭正帶著宮人進進出出,在廳中擺酒案和各類吃食。隋衡問∶"這是作甚?"

"是我讓他們準備的。"

江蘊在後麵開了口。

隋衡忙把人放下。江蘊解了氅衣,交給嵇安,順便幫隋衡拂掉肩上的雪花,定定望著麵前人,語調輕軟∶"今夜,我們一起守歲吧。"

無論江南江北,除夕都有守歲的習俗,隋國自然也不例外。隋衡往年大多數時間都是在軍中,偶爾在都中,也是獨自一人,象征性的守一下,這還是第一次,如此正式的在太子府過除夕。

除夕守歲,是為驅病疫,祈平安。

隋衡雖不知江蘊以前在江國時是如何守歲的,但多半也是自己一個人,比他好不到哪裡。

便一笑,點頭說好。

房間裡火龍燒得很旺,即使房門洞開,坐在廳中,也並不覺得冷。嵇安帶著宮人擺好東西後,就自覺退下。

外麵雪花無聲飄落紛紛揚揚。

室內薰暖如春,紅泥小爐上酒香彌漫。

兩人就並肩坐在案後,一麵吃酒,一麵賞雪。

酒自然不是普通的酒,而是孟輝特意研製的梅子酒,酒性很淡,有滋養脾胃的功效。江蘊雖在孕期,但因為有吉祥蛋保護著胎息的緣故,偶爾也能小酌解饞。隋衡問過嵇安,得知江蘊晚上隻吃了小半碗粥,就一直在伏案寫東西,立刻起身到廚房,做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麵。隻不過這回不是臊子麵,而是另一種酸湯麵,麵片都捏成了小魚狀,麵上還臥著一個荷包蛋。

江蘊很稀罕的看著那些麵片,問∶"你都是從哪裡學的?"

隋衡自然不會說自己這段日子特意跑到禦膳房學做飯,把禦膳房上下折騰的人仰馬翻的事,隻道∶"嘗嘗,味道如何?"

江蘊握起勺子,舀了一勺麵片,連著湯一道放進口中。酸湯獨有的爽利口感,立刻在齒間彌漫開。

"還行吧。"

江蘊眼睛一彎,眸光粲然道。

"孤為了你,可是把壓箱底的絕技都拿出來了,就這點吝嗇評價?怎麼也得說一句此物隻應天上有吧。"

隋衡很快就說不出話,因頰邊猝不及防閃過一點輕柔的冰涼觸感。

江蘊迅速吻了下,就離開,繼續動作優雅地吃酸湯麵去了。整個過程如飛鳥點水,狡黠而迅捷,隋衡心癢不已,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十分不明白想,明明如今人都是他的了,他竟然還會因為這小小的調.情動作心房悸動。

一定是這陣子怕傷著他,清心寡欲太久的緣故。

便往旁邊湊了湊,道∶"下次就不等提前打聲招呼麼。

江蘊嫌他擠,讓他挪回去。

"你閉上眼。"

吃了幾口之後,江蘊忽道。

在這方麵,隋衡經驗已經十分豐富,立刻"聽話"閉上眼,實則隻一隻眼睛緊閉,另一隻則悄摸摸留出一道小縫。

正暗中觀察著,接下來會享受什麼福利,一隻骨節修長的手就伸了過來,直接把他眯著的縫給堵得嚴嚴實實。

隋衡∶"...

江蘊一手蒙著他眼睛,羽睫輕揚,傾身過去。

隋衡想開口表達一二不滿,唇已被嚴嚴實實堵住。那獨有的淺淡冰涼立刻在唇齒間彌漫,他大腦空白了片刻,還未來得及細細品味,一片酸溜溜的東西,已經滑進了他口中。

"好吃麼?"

一道略帶調皮的聲音在他耳邊問。

隋衡咀嚼著那片他親手捏成下鍋的麵片,好一會兒,方慢慢吞下,道∶"沒吃夠。

他本隨口一說,沒想到第二片很快送了進來。

"這回呢?"

那道聲音繼續問,還在他耳邊嗬了點氣。

隋衡想,照這個喂法,哪怕是塞給他一口豬飼料,他都會乖乖咽下去。

"差點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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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臂,得寸進尺到。

這回沒有等到期待的冰涼柔軟,隻等到一勺子酸湯。

"這回滋味可足了?"

隋衡嘶一聲,被酸得牙都有些軟了,再也不肯講武德,直接趁機奪了勺子,把人摟過來,俯身吻了下去,占足便宜。

籠在兩人身上的氅衣無聲滑落,爐上沸騰彌漫的酒氣給空氣裡平添了一縷縷滾燙的暖昧氣息。

江蘊蒙在隋衡眼睛上的手也被拿開。

他就直接順勢抱住了隋衡的腰,在那纏綿氣息達到最濃烈時,兩人動作忽然同時頓住。

"你…有沒有感覺到?"

江蘊先道。

隋衡不敢相信的道∶"他踢你了?"

"不是踢我,是踢你。你擠著他了。"

"..

隋衡嚇得趕緊把人放開,仔細打量一圈,伸手要摸,被江蘊擋住。

"好了。"

"今日到此為止。"

-想到房門還大開著,外頭還有巡守的侍衛和宮人,就江蘊推開他,整理好散亂的衣袍和發帶,一恨不得立刻咬某人一口。

隋衡摸摸鼻子。

"孤剛才,有那麼大力氣麼。"

"你還好意思說。"

江蘊隔著玉帶,安撫了一下腹中膽小的小家夥。想起還留在宮裡的另一個小家夥,道∶"明日,你多準備些壓發和物."

雖然隋衡早有準備,還是問為何。

江蘊道∶"小家夥一直都是與我一道過除夕的,你將他留在宮裡,他一定會不高興的。"

今年是小江諾第一次在隋都過生辰,隋帝和顏皇後要給乖孫孫隆重辦生辰宴,自然也在情理之中。在生辰宴之前,江蘊其實已經和隋衡一道,在府中給小家夥辦了一個簡單的生辰會,並把小郡王隋璋和其他同齡的貴族小公子一起叫過來,陪小家夥玩耍。小家夥玩兒儘興又吃儘興之後,才跟著隋衡一道入宮赴宴的。

因參宴的都是隋國公卿和重臣,江蘊沒有出席。

隋衡倒是沒想到這一點,道∶"都是孤考慮不周,你放心,明日,孤絕對把那小東西哄得開開心心。"

雪還在下,且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外麵不時傳來炮竹聲,隋衡把氅衣撿起來,給江蘊裹上。

江蘊

則伸手將溫好的兩小壺酒取過來,一壺遞給隋衡,一壺自己拿著。

兩隻精致小巧、外觀幾乎一模一樣的青色小壺,隻不過一個盛的是烈酒,一個盛的是梅子酒。燙過的酒壺,就能當湯婆子,暖手用,也可時不時喝上兩口。隋衡這陣子一直跟著江蘊喝藥酒,好不讓小情人獨自一人承受孕期辛苦,見今日壺中是烈酒,道∶"怎麼給我換了?"

江蘊道∶"今日除夕,允許你破例。"

"那怎麼成。"

隋衡堅持將烈酒倒掉,從江蘊那裡分了半壺藥酒。

像隋衡這樣打小喝烈酒長大、連果酒都不沾的江北太子,一軍統帥,素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能做到這一點,實在不易。

也虧得在軍中磨煉出的堅毅心誌。

江蘊不由托腮,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家夥。

隋衡把酒壺伸過去∶"咱們也碰一個。"

江蘊故意避開,不讓他得逞。

隋衡幽幽感歎∶"真是小氣啊小氣。"

等隋衡支著條大長腿,對著室外漫天落雪,揚眉而笑,自己拎起酒壺準備往口中灌時,江蘊忽又伸手過來,將手中青玉酒壺往隋衡手中酒壺上輕輕碰了下,道∶"願年年歲歲,皆如今夕。"

隋衡轉過頭,江蘊已經笑著舉起酒壺,自己喝了一小口酒。

雪光與燭光交織映照下,他眉目清絕,秀雅出塵,羽睫纖長如蝶翼震顫,這般悠然含笑、展袖而飲時,姿容風骨,根本不足以用語言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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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衡頗有觸動,手霸道伸過去,輕輕碰了下江蘊手裡的酒壺,亦鄭重道∶"願年年歲歲,皆如今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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