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閒漢又開罵了:“奶奶的!什麼戴罪之身,不就是戴罪立功麼!我可聽說了,這築城還是個肥差.這他娘的叫什麼事!”
老北京一笑:“你們還不知道吧?昨兒我聽我那個在工部當差的親戚說,李將軍將工部的負責人給攆回來了,還打了三十軍棍。至於那一位想戴罪立功”說著,一邊搖著頭。
“不愧是咱北京的爺們,硬氣!”
眾人一聲喝彩。
一名衙役走了過來,厲聲斥道:“活得不耐煩了!誰叫你們在這兒瞎議論?!再胡扯,給你們全抓到牢裡去!”
那些人一下子走得煙消雲散。
就在這時,朝陽門那邊又來了一支車騎馬隊。
那衙役望去,頓時吸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鄔家,粵海將軍鄔家竟也進京了.”
作為南方、西南各省進京的必經之路,廣安門今天的擁堵自不用說,因此宛平至廣安門一段車擔人流擠成一片。
如此太平盛世景象,官道上卻出現了大煞風景押解囚車的車騎馬隊,一路上引來了不少詫異的目光,望向中間的囚車。
騎在最前麵馬上的是風塵仆仆的榆林總兵,護在兩側的是榆林騎兵。
巍峨迤邐的城樓城牆已遙遙在望。
榆林總兵取過水囊喝了一口,日夜兼程,終於在半個月趕到了京城。
這個差事是他在李虎大帳外跪了一個時辰求來的,不為邀功,他要為活著的人、死去的人討一個公道。
君要臣死,不得不死。
皇帝的話他不能不聽,他可以替二皇子擔下罪責,但榆林
人的血不能白流,二皇子必須付出代價。
如果不是李虎的親兵一天十二個時辰看護著,二皇子早死了。
除了討回公道,他還要報答李虎的救命之恩。
那日的情形他看得明白,一個小小的工部郎中怎會如此張狂,一定是因為皇帝的態度。
李虎一直壓著二皇子,不讓他戴罪立功,這讓皇帝生出了不滿,是在敲打李虎。
他身後係著的包袱裡不僅僅有捷報,還有河套平原輿圖和一份血書。
河套平原輿圖是李虎替太子準備的壽禮,至於那份血書,是榆林軍民對二皇子的控訴。
既然皇帝顧念著父子之情,想要包庇二皇子,那他們就自己討回公道!
現在的京城熱鬨啊,除了各省進獻壽禮的官員,還有參加萬壽大典的官民,皇帝但凡要點臉,都得處置二皇子。
另外,動靜鬨得越大,皇帝才能知道李虎身上的壓力有多大,才會打消皇帝心中的不滿和猜忌。
至於下場,他們就沒想著活著走出皇城。
榆林總兵長呼了一口氣,然後從袖中抽出一條孝帶,係在腰間。
那些榆林騎兵則從馬褡子裡取出孝服穿上,他們的家人都死在了那場大戰中。
“河套大捷!”榆林總兵一聲大吼。
榆林騎兵齊聲大吼:“河套大捷!”
聲震天地!
榆林總兵一縱韁繩,整個馬隊的蹄聲加急了,囚車的車輪也輾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