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沒有住在王家,他在京城有住處,是一所三進四合院。
這所四合院還是王熙鳳利用賈璉的關係從一個離京外任的戶部官員手中低價買來的。
臥房裡,王仁獨自一人躺在床上,怔怔地望著床頂出神。
突然,外間門啪地被推開了!
接著門簾一挑,一道身影闖了進來。
王仁嚇了一跳,定睛一看,發現是王禮,連忙爬了起來,跳下床來:“大哥,你怎麼到這兒來了?有事嗎?”
“啪”的一記耳光,抽得王仁一個趔趄,摔倒在床上。
王仁捂著臉,尖聲喊道:“你、你憑什麼打人?!”
王禮大聲喝道:“我就打你這瞎了眼的畜生!賈璉是誰?是你嫡親的姐夫!你舉報他?你想沒想過你姐姐?!你讓她以後還有什麼臉過日子!啊!”
王仁坐了起來,嘟噥著道:“他自己屁股不乾淨,被人給盯上了,能怪我嗎.”
王禮氣得混身發顫:“混賬東西!你怎麼有臉說出這樣的話!你在金陵那麼些年吃的喝的,和人家爭風吃醋、玩女人的錢,還有這所四合院.”
王仁嘴一撇:“那是我姐姐的錢,關他什麼事。”
王禮手指發顫,指著王仁:“王家的名聲算是徹底毀在你的手裡了,以後哪個還敢娶王家姑娘!我妹妹和保寧侯世子的婚事還沒定下來呢!”
王仁這才露出了一絲怯意,要是壞了王子騰的事,他真的會剝了自己的皮!
王禮越想越生氣,又給了王仁一巴掌。
王仁大聲叫道:“我也是被姓梅的王八蛋給騙了當時我喝醉了,什麼都不知道.”
“啪”的一聲,王禮又一巴掌扇在王仁臉上:“那些所謂的證據又是怎麼回事?!”
王仁雙手捂著臉:“當初是姓梅的幫我填了窟窿.他說了,隻要拿到賈璉受賄的證據,就免了那十幾萬的債.我去找過我姐姐,她不願意替我還債,我隻能聽姓梅的.真不怨我!”
王禮氣樂了,合著錯都是彆人的。
王禮一把揪住王仁的後領:“走,跟我去都察院見賈敬,將事情說清楚.”
王仁嚇得慌忙說道:“不能去!姓梅的手中有咱們販賣私鹽的證據!”
王禮的臉白了。
王仁:“當初皇上可是連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和幾位老王爺的親信都殺了,這要是捅出去”
就在這時,王仁的小廝一陣風似的闖了進來:“不、不好了,姑奶奶來了!”
王仁從床上跳了起來,急忙說道:“去,說我不在!”
“.王仁!王仁!你這個畜生給我滾出來”
王仁:“快!快攔住她!”
那小廝飛也似的向外跑去。
王禮歎了口氣:“賈家是不會放過你的。現在就走,去河南,藏到父親的軍營裡去。”
王仁:“那個瘋女人”
王禮瞪了他一眼:“什麼瘋女人,那是你嫡親姐姐。你這後罩房那邊應該也有個狗洞,你從狗洞鑽出去吧。”
“鑽,鑽狗洞”
“這個時候就彆擺你王公子的譜了。你姐姐的脾氣你清楚,她不把你的嘴撕爛,也要把你的臉抓花”
王仁下意識咽了口唾沫,接著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荷包,塞進懷裡,翻窗跳了出去,向後罩房那邊跑去。
“.姑奶奶!姑奶奶.我們二爺真不在家”
“放你娘的狗臭屁!打量我不知道啊?給我搜,哪個敢攔著,立馬打死!”
聽著身後傳來的聲音,王仁暗暗慶幸,幾步奔到了王禮說的那個狗洞前,毫不猶豫地鑽了過去。
王仁上半身剛鑽出狗洞,突然發現一道人影落在了眼前地麵上,接著隻感覺腦袋上挨了一棍子,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賈赦慢慢從身上掏出一個鼻煙壺,遞給賈敬:“粵海將軍送來的鼻煙,加了龍涎香,可以提神醒腦,舒緩壓力,嘗嘗。”
賈敬接過,抹上鼻煙,往鼻孔裡擦去,接著閉上眼睛慢慢吸氣。
賈赦笑了笑:“怎麼樣?”
良久,賈敬慢慢睜開了眼睛,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把那個鼻煙壺揣進了懷裡。
賈赦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放下,這才問道:“你怎麼看?”
賈敬:“坐著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