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權:“老奴在。”
永昌帝:“從古至今,最難的是什麼人?”
戴權:“當然是皇上”
永昌帝卻搖了搖頭:“最難的是父親。”
戴權低下了頭,惟恐有一絲表情流露。
永昌帝的餘光感覺到了,轉了話題:“老五怎麼樣了?”
戴權抬起了頭:“情況好些了。”
永昌帝:“告訴太醫院的人,醫好了老五,朕會重重地賞賜他們。”
戴權:“是。”
這時,當值太監走了進來,向永昌帝稟道:“啟奏皇上,忠勇侯回京了。”
“哼”了一聲,永昌帝:“他還知道回來啊!讓他立刻滾進宮來!”
此時的水溶已經離開了被洗劫一空的揚州城。臨走前,他還下令炸毀了揚州城城牆,掘了護城河,淹了城外的村落和農田,給朝廷留下了一個爛攤子。
離開時,水溶的軍隊中又多了十數萬的“兵馬”,揚州城內活著的人都被趕了出來,替大軍搬運錢糧器械。
在輕易攻陷幾個城鎮後,水溶的隊伍變得更加壯大,浩浩蕩蕩向儀征逼近。
大軍在儀揚運河邊紮營,大軍外圍全是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的百姓,好些人懷裡還抱著孩子,眼中滿是擔憂和絕望。
前麵就是儀征城了,到了儀征,他們就要被白蓮教的逆匪趕著上去攻城,前麵幾個城鎮就是用他們的命堆出來的。
他們每天要乾很多活,一天卻隻有兩碗稀粥,所有的人都對白蓮教逆匪深深痛恨。
一名頭裹白巾的白蓮教徒敲著銅鑼走了過來:“開飯了,開飯了!”
此話一出,能動的人都爬了起來,向遠處的粥棚跑去。
地上還躺著好些人,或是死了,或是還吊著一口氣。
那白蓮教徒已經習以為常,並不在意,敲著銅鑼向另一邊走去。
中軍大帳裡也在開飯。
桌上擺著幾樣家常炒菜,一碗米飯和一碗漂著菜葉的清湯。
水溶從後帳走了出來,坐下,端起碗,接過侍女遞來的筷子吃了起來。
就在這時,楊啟隆拿著一封信走了進來。
水溶抬起頭:“什麼事?”
楊啟隆猶豫了一下,說道:“王爺還是先吃飯吧。”
水溶放下碗筷:“拿來。”
楊啟隆無奈,隻得將那封信遞了過去。
水溶抽出信展看,接著猛地站了起來,大聲吼道:“白鴻誌這個雜種!老子要活剮了他!”
楊啟隆苦笑了一下,他也沒想到白鴻誌的膽子真麼大,不僅潛伏在他們的軍中,還把鳳陽城給霍霍了。
那侍女早已避了出去。
水溶咬著牙:“這封信是哪來的?”
楊啟隆:“說是白鴻誌麾下有人看不慣他的所作所為,這才向王爺舉報的。”
水溶目光一閃:“看不慣?咱們又不是官軍!官軍?會不會是朝廷的探子.不對,不可能是朝廷的人.”
楊啟隆點了點頭:“應該不是官軍的人。我仔細琢磨了,白鴻誌沒有前往徐州,咱們也沒聽說有義軍在鳳陽以南活動.我懷疑白鴻誌去河南了。”
水溶何等精明:“不行,絕不能白白便宜了這個狗雜種!立刻將這個消息透露給王子騰。”
楊啟隆又猶豫了:“我看還是算了吧。白鴻誌實力壯大了,也能替咱們分擔壓力。”
水溶想了一想,接著“哼”了一聲,坐了下去。
楊啟隆還想說什麼,馬蹄聲響,接著一名探子奔了進來,向水溶跪倒:“稟王爺,儀征城外修築了大量的工事,還有大量的官軍防守,看旗號,應該是江南大營的人馬。”
水溶和楊啟隆對視了一眼,明白朝廷已經覺察到了他們的意圖。
水溶:“不打儀征了,六合也不去了.不,留下一部分流民繼續向儀征前進,大軍主力進攻天長,從那裡攻入安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