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抬起頭,就見對方潑婦罵街一樣的打法,手掌和指甲徑直對他臉上抽撓,但配合著對方的力量和速度,就像是用鐵鉗子和石頭塊來回砸一樣。
這一下下的,鼻梁先是被抽斷,然後嘴巴裡的牙齒也被敲出個十幾顆來,眼圈又紅又腫,生死關頭,這個屠夫出身的馬隊教官也被激出了血性;腦袋直接往對方拳頭上一撞,趁機拔出了腰間鐵劍,‘撕拉’一聲,刺入對方的胸口。
對方眼中的瘋狂這才消減,看了看對方,又看了看自己,臉上竟露出慈悲的笑容,“真空家鄉,蓮花老母,極樂往生,永得自在。”
胡瘸子抹了把血汙,竟聽不出附近的聲響,耳朵被打爆了?剛想抽出鐵劍,這老婦生命的最後竟然又綻放出了火花,往前一撲,直接讓劍身刺了個通透,然後猛的甩出了胳膊,如銅錘敲鑼,‘咣當’一聲響,隻這一下,半個腦袋的骨頭都被打裂開了,殘留的意識讓他掃了一圈,二十多個同袍,幾乎躺了滿地。
而對方的傷亡是——兩個?
他看的不清晰,但在營牆上的七哥兒可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對麵那群‘老弱婦孺’簡直是如豺狼般凶狠,熊羆般有力,有的甚至直接連人帶馬的撞翻,而更可怕的是,這些人悍不畏死,隻要不是刺中要害,無論是什麼傷勢,都完全不當回事。
這是信仰的力量,或者說,信仰加妖法的力量!
“拉上吊橋!敲鑼鼓,有賊人打、打上門來了!!”在七哥兒淒厲的叫喊聲中,視野儘頭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人影,腦袋上幾乎同時裹上了道白巾,而與先前老弱婦孺不通的是,這一次以男丁居多,多數拿著刀槍,其中不少還是披甲執銳之輩!
“老祖,營門已經被占了。”
“現在的官兵,簡直是不堪一擊,”紅巾老祖坐在一頭騾子上,滿臉失望的搖了搖頭。
“那是多虧了老祖您的法水!”
“昔黃帝戰蚩尤不勝,夜祝於天,七日之內,上天敕九天玄女、六丁六甲、金篆玉篆天印真文、龍章妙訣;此後傳之大禹,種種法術重新刻錄,為,始皇得之,改名為,張良時,則稱之,茅天師名為,袁天罡取名。”
“上代老祖得其中殘篇,增補之,為天書二卷,如今之世,合該我教大興!”
桃花江沿岸,在一座山廟中,李道人正燒香默祝,九宮的方位上各擺了九碗水,深淺不同,而在四周,更是掛上了刀、劍、槍,鐧等武器。
道士左手雲印,右手劍訣,步鬥升罡,口中咒語念念不斷,把旁邊的周老實看的是暈頭轉向,最後實在忍不住,道:“道長,我們都待在這兒三個時辰了,對方還不來,是不是可以收功了。”
“不來豈不是更好,等六扇門接應的人過來了,我們不就安全了,彆廢話,快給道爺加水!”李道士頭也不回的道。
“哦哦,好,”周老實連忙拿過一個水壺,每碗都加了同樣的分量,然後就蹲在一旁,不知是何故,這水蒸發的速度倒是快。
李道士繼續做法事,其間瞅了對方一眼,見他百無聊賴的打著瞌睡,不由暗罵,道爺我步罡踏鬥還累呢,你丫好意思唧唧歪歪!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道士等人知道那五通神很有可能在陸地上會襲擊自己一行人,乾脆兵分兩路,大船不靠岸,繼續順著桃花江向下,對方除了蛤五外,應該都是沒有水上能力的。
而另一批人則是借助夜色乘著小舟上岸,在岸邊找了個破廟先行住下,如果對方不來最好,明日就會有六扇門江南分舵的人手接應,而來的話也絕不討好,自己已經挖好了坑等對方跳!
子時已過,就連道士都忍不住打起了瞌睡,不過隨即一聲‘叮鈴鈴’的聲響就把他瞬間驚醒,是捉妖鈴鐺在響!
與此同時,外麵傳來了一陣兵刃撞擊的聲響,而且響起了哨子聲,這是他們約定好的暗號,李道士連忙開始念咒。
“演底白霧,靄靄來臨,先迷日月,後塞乾坤。山山生氣,水水升騰,蒸!”
隨著語畢,九隻碗上中的水頓時化作大量的白霧,正好罩住了整座小廟範圍,然後道士就有一種隱隱約約,神奇的感應,仿佛這霧氣就是自己意識的延伸,但卻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晰。
有人,應該是十個左右闖入了破廟的範圍,正與埋伏著六扇門人交手中;但其中沒有五通神,他的重瞳天眼透過層層霧氣,並沒有感受到妖氣。
但問題是,六扇門的高級大手們,除了像是馮二郎這種的佼佼者外,貌似、居然還打不過人家?我去!各位打手哥哥,道爺本來是讓你們輔助我的,但現在你們有貌似變豬隊友的嫌疑啊!
他當然不能任由這些人被殺,這門九宮白霧起刀陣,他們就是移動的陣眼,陣眼要是被破,陣法也就被破了。
“走乾字位,”其中有兩個快要堅持不住的六扇門精英如蒙大赦,連忙往霧氣中一鑽,那兩個持鋼刀的大漢忙往同個方向衝去,結果卻是撲了個空;開玩笑,一個不能改變方位的陣法,怎麼能算得上是好陣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