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拉?”他又問了一遍。
對方終於有了反應,矜持而含蓄地點了點頭,然後從喉嚨裡發出一陣乾澀卻尖細的“嗯”。
阿斯蒙蒂斯:“……”
房間裡的其他少女感動地捂住嘴巴,竊竊私語聲不斷響起:
“好感人,就算被擋住了臉,還是一眼被丈夫認出來了呢!”
“莎拉姐姐的美貌,果然是麵具也無法遮擋的呀!”
“看莎拉姐姐和她丈夫的交流,真是又甜蜜又感人!真羨慕這樣的愛情!”
“……”
身處議論中心的阿斯蒙蒂斯忍不住扭頭,對這些少女說:“我想和她單獨談談。”
“天哪!”
一個少女扶著閨蜜的手站起,卻又擺出激動得搖搖欲墜的樣子:“剛見麵就想單、獨、談、談!也太迫不及待了吧!而這裡,剛好有一張床!這真是既和諧又該被和諧的該死的甜美愛情!”
其他人少女連忙捂住她的嘴巴:“好了,我們把時間留給他們嗎?他們為這一天一定等待得夠久了。”
阿斯蒙蒂斯:“……”他一點都不想知道這群少女是誰的設定。
等嘰嘰喳喳的少女們全部離開之後,房間終於清淨下來。
“莎拉”兩隻手扯著裙子,偷偷瞄了阿斯蒙蒂斯有一眼又一眼,羞答答地說:“你想的話,我們要抓緊時間哦,再過一會兒,皇太子就要從午覺中醒來了……”
地獄知名木頭男、宅男、萬年單身狗——阿斯蒙蒂斯不解風情地打斷他:“你是黎帕?”
“莎拉”羞澀的動作頓住了,仿佛連輕飄飄的蕾絲花邊都結了凍,僵硬得垂了下來。
阿斯蒙蒂斯見他半天沒反應,伸手在他麵前晃了一下,就被抓住了。黎帕抓著他的手,清了清嗓子站起來:“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認出來了。”
阿斯蒙蒂斯看著比自己還高半個頭的“妻子”,默默地抽出手,退後了一步:“你怎麼會變成莎拉?”
黎帕說:“這是個好問題,自從你鬆開我的手,讓我自己走之後,我就像無根的浮萍,根本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阿斯蒙蒂斯從懷裡掏出她“離家”的留言,雖然寫著“老公收”的信封被故意收起,但信紙第一句“親愛的老公”仍叫他紅了臉。
黎帕讀信時,適應良好——畢竟臉藏在麵具後麵:“語氣有點像,但不是我的字跡。”
阿斯蒙蒂斯:“……”什麼叫語氣有點像?
黎帕緊接著轉移話題:“我醒來就發現自己成了一個奶娃的保姆和玩伴,每天的任務就是穿著訂做的特大號女裝,和一群未婚小姑娘一起,一邊探討育兒心得,一邊在皇太子身上實踐。”
阿斯蒙蒂斯問:“皇太子是誰?”
海倫是議員,應龍山是叛軍首領,那麼皇太子的身份很可能是……
黎帕說:“迷你版的小應先生。”
阿斯蒙蒂斯呆住。
黎帕說:“他小時候也挺嚴肅,除了吃飯挑嘴,睡覺認床之外,很好養。”
阿斯蒙蒂斯點點頭,等著黎帕主動問起自己的經曆,但對方一直沒有開口,隻是彎著一雙純澈的藍眸笑吟吟地望著。他被看得滿臉通紅,忍不住轉頭回避,須臾,又回轉過來:“這是你本來的樣子?”
黎帕沉默了下:“你想看?”
阿斯蒙蒂斯飛快地搖頭:“算了。”
麵具下的黎帕發出無聲的歎息,很快就說:“莎拉是帝國著名的美人,據說任何一個男人見到她,都會情不自禁地愛上她,所以,為了不讓男人瘋狂,她終日戴著麵具,唯一例外的,就是麵對自己丈夫的時候。”
阿斯蒙蒂斯仿佛回到了拆信前的抉擇——
那時候是“老公收”。
那麼,收、不收?
現在是“老公看”。
那麼,看、不看?
他選擇落荒而逃:“不必例外。”
門外隻有兩個士兵在,據說皇太子醒了,小姑娘們都被叫去照看皇太子,正好小應先生從隔壁出來,阿斯蒙蒂斯問起歸期,小應先生為難地說:“我哥哥不肯放皇太子離開,你先走吧,趁他還沒發現你的身份。”
“他有什麼身份?”
“我有什麼身份?”
兩道聲音同時從應龍山和阿斯蒙蒂斯的嘴裡發出。
暗悔失言的小應先生夾在中間,一臉為難,許久,才頂不住壓力說:“其實,他就是蒙德斯。”
應龍山表情龜裂:“蒙!德!斯!當年!就是他們家誣陷我們家的!你居然認敵為友!”
……
黎帕從裡麵出來看戲,阿斯蒙蒂斯下意識地劃清界限:“你誤會了,我們關係沒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