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後來——
他們坐在電影院裡, 阿斯蒙蒂斯委婉地提醒:“你比屏幕還亮。”黑漆漆的電影院裡,渾身冒光的拉斐爾真的很顯眼。
拉斐爾:“?”
你比屏幕還亮?你比屏幕還靚?
一定是後者。
高興的拉斐爾又亮了好幾度。
終於, 一個觀眾忍不住怒吼:“神經病啊,在電影院裡開大燈,還淨照自己的臉, 長得帥了不起啊, 以為自己是佛祖啊!我們看的不是露天電影,電影院有蓋,要飛升不會去人民廣場嗎?還有沒有公德心?”
……
拉斐爾訕訕地收光, 轉瞬就發現自己和阿斯蒙蒂斯被隔入了一個小幻境裡。
阿斯蒙蒂斯體貼地說:“你發光吧,他們看不見了。”打開封印之後,他的力量翻倍,可以直接在現實裡使用幻境。
拉斐爾:“……”他的艾斯怎麼這麼溫柔!這麼體貼!這麼善解人意!
阿斯蒙蒂斯眼前一花, 就看到拉斐爾身上的光如煙花般綻放, 形成一場淅淅瀝瀝的光雨。光點落在阿斯蒙蒂斯的臉上, 行程斑駁的光影。
他傻乎乎地仰頭望著。
拉斐爾望著他, 心狠跳了幾下, 手忍不住悄悄地摸了過去。
阿斯蒙蒂斯覺得爆米花桶被碰了一下, 立馬塞過去:“很好吃呢。”
想暗戳戳牽個小手的拉斐爾看著香香甜甜的爆米花桶,鬱悶地拍了下自己不爭氣的手, 自暴自棄地吃起爆米花來。怕他噎著,阿斯蒙蒂斯殷勤地輪流遞奶茶可樂。
在垃圾食品的腐蝕下,拉斐爾心情逐漸好轉,電影結束, 觀眾們陸陸續續離席,拉斐爾興致勃勃地籌劃著下一場。
“我想看《流浪地球》。”乾一行愛一行的阿斯蒙蒂斯對應龍山提到過的電影念念不忘。
拉斐爾興致勃勃地去買票,被告知下映了,在他身後排隊買票的觀眾好心提醒他去視頻網站上看。
這是個好主意。
拉斐爾也嫌棄電影院人多口雜,禁錮了自己的發揮,不然他和阿斯蒙蒂斯早就手拉手,一起買票了。已經牽過幾次的拉斐爾深深地愛上了這種感覺。可惜他目前還不敢把話說開,隻能拚命地創造機會。
隻要有電影看,阿斯蒙蒂斯倒無所謂在家還是在電影院。
拉斐爾又買了一桶爆米花,單手抱著等電梯。電梯門是鏡麵的,能照出朦朦朧朧的人影。他不動聲色地落後半步,靠在阿斯蒙蒂斯的左後方,從門上看,好像把人擁在懷裡一樣。
電梯叮的一聲,抵達樓層。
原本在身後等電梯的人都往前擠,本來站在最前麵的兩個,落到了中間。阿斯蒙蒂斯不喜歡和人湊得太近,往後退了一步,正好貼到拉斐爾的胸前。
拉斐爾趁機摟住了他的腰,當然,不敢太花力氣,隻是虛虛地摟著,將人往後帶了一步。
電梯很快滿員。
阿斯蒙蒂斯說:“我們走樓梯吧。”
“也好。”拉斐爾的手像粘在了阿斯蒙蒂斯的腰上,撕扯都撕扯不下來。阿斯蒙蒂斯初時還沒什麼感覺,看的人多了,也就敏感起來,原本下台階下得好好的,走著走著竟然變成了單腳下,左腳隻會呆呆地跟右腳彙合,絕不先往下邁,於是節奏全亂了。
拉斐爾感覺到下行的速度放慢,起先以為是樓梯上下的人流太多,後來發現端倪,不由悶笑起來。
上下樓的人原本就走得慢,突然停了,集中視線看著一個方向。阿斯蒙蒂斯被堵在中央,沒路可走,也傻乎乎地往後看,然後就看到金發閃閃,笑容滿滿的拉斐爾——明明他的身上沒有光,卻明亮得讓人移不開目光。
於是,阿斯蒙蒂斯也不動了。
拉斐爾:“……”大家的眼神如此熱烈,讓他忍不住想就地傳道。人類遠離九界中心後,天堂與教會的聯絡日益減少,看來,是時候重建關係了。
電影院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尖叫,打破了樓梯上的沉凝。
隨即兩聲極響亮的關門聲,電影院的大門關上了,外麵的卷簾門自發地往下落。一樓大廳裡準備看電影或準備離開的人群終於開始騷動,好幾個人在問“怎麼回事”,剛才那一係列操作,好似是……非人為。
電影院的保安出來維持秩序,抓著門把往裡拉,拉不動,幾個男人一起用力,門依舊紋絲不動。有人跑去窗戶邊,窗戶也鎖上了,怎麼都推不開,奇怪的是,無論他們如何呐喊揮手,外麵的人照舊來回走動,對電影院裡麵的一切視若無睹。
人們終於開始恐慌。
幾乎人人都在掏手機,打電話,警察、消防、媒體、市長熱線……到處是焦躁的“喂喂”聲。
有人想坐電梯通往負一樓的車庫,電梯仿佛卡住了,三部都停在一樓,任人按遍所有按鈕,就是敞開大門鐵了心的罷工。走緊急通道的人紛紛從下麵跑回來:“去地下車庫的門也鎖上了。”
也就是說,電影院已經變成了一個大型的密室。
剛剛還擠得邁不動腿的樓梯很快陷入兵荒馬亂,一部分人往上跑,一部分人往下跑。拉斐爾拉著阿斯蒙蒂斯跑去了人流較少的影院附帶咖啡廳。
咖啡廳的服務員還算淡定,一直站在吧台裡,有客人進來,還會遞上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