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性差嗎……那就有些麻煩了。”塚原卜傳還刀入鞘,戲謔地看著他:“老夫本來還以為你資質不錯,打算收弟子的。”
“咦?”楓千代愣了一下,然後欣喜若狂地鞠了一躬:“弟子楓千代,拜見師父!”
開局就拜劍聖為師,將來武力值不得上天啊!
“小子無禮!”塚原卜傳板起麵孔:“拜師竟不知道行跪禮嗎?”
“師父恕罪。”楓千代苦笑道:“剛才真的嚇到我了,現在腿抖得厲害,實在是跪不下去。”
“哈哈哈!”塚原卜傳捋著胡子大笑:“你這小子麵對野豬都敢不退,原來也知道害怕啊。”
說罷,他攙住楓千代:“放鬆,慢慢躺下來,為師幫你調理一下經脈。”
一旁的菊幢丸終於止住了大哭,抽泣地看著兩人,撓了撓頭。
-----------------
秋去冬來,時光荏苒,五年的時間發生了不少大事。
在日本西部,製霸十一國的尼子家如曇花一現般,數十年的基業一夜之間搖搖欲墜;
而在東部的甲斐,被譽為關東之虎的武田信玄,流放了自己的親生父親,開始儘情地展現自己的抱負和野心;
遙遠的九州西南的種子島上,搭乘中國船隻的葡萄牙商人以兩千兩白銀的離譜價格賣出了兩杆火繩槍,將日本引入了熱兵器時代。
然而,旅人們在二兩濁酒下肚後,總熱衷於賣弄那些英雄豪傑的故事以助酒興,卻鮮少有人會提起東海道、近畿在洪水過境後,澱川被擁堵的浮屍阻塞河道的慘狀。
山多林密的朽木穀似乎跟這些天下大勢都沒有關係,隻有漫山的野櫻,年複一年地凋零、盛放。
天文十五年秋,西曆1546。
“啪!”
兩名少年的竹刀撞在一起,驚飛了棲在樟樹上的烏鴉。
它不滿的扇動著翅膀抗議,可叫聲很快被淹沒在又急又密的劍擊聲裡。
左邊的少年正是菊幢丸,身穿紅底金絲狩衣,容貌英俊,氣度不凡。出招大開大合,攻多守少,牢牢占據了戰場主動。
右邊的自然就是他的師弟——楓千代。他身穿石青色直垂,身形有些消瘦,但容顏俊秀,身法敏捷。縱然處於守勢,但嘴角似笑非笑,左支右擋而絲毫不見慌亂。
菊幢丸又攻了十幾招,眼見一時不能建功,忽然大喝一聲,腳下一個“捷之繼足”搶前半步,手中刀鋒回收三尺,使出了“奧義·花車”。
場上形勢瞬息萬變,菊幢丸的刀一招快過一招,如狂風驟雨般壓向對手。楓千代的防守也越來越吃力,好幾次都是眼看著要被攻破,卻總能在最後一刻堪堪擋住。
菊幢丸氣勢大振,眼看即將建功,將招式用儘後急促換氣,就要再攻。卻聽見塚原卜傳的聲音:
“差不多了,到此為止吧。”
兩人隨即收刀行禮,邊擦汗邊笑鬨著來到樹下的師父旁。
然而今日的塚原卜傳卻沒有照例批評一番,反倒是微笑著把兩個少年叫到身前。
“不錯!看你們有這般進益,為師也就可以安心離開了。劍術兵法你們都已經登堂入室,能到什麼境界就要靠自己修行體悟了。”
“師父要走?”兩個少年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