畠山政國聽他們這麼說,心中更是有了底氣:“等會兒老夫定要勸諫將軍殿下,各位可願一同?”
“那是當然!”
“義不容辭!”
說話間,周圍漸漸安靜下來,參加決賽的兩人站在了左右兩側。
楓千代正要接過一旁武士捧過來的木刀,卻聽見對麵的麵甲裡傳來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不用換木刀。”
那名武士猶豫了一下,還是退了下去。
楓千代心中暗笑,左半身向前大步跨開,左肘彎曲,左手輕扶太刀,雙手在水月處交叉,刀刃朝上。擺了一個非常罕見的起手式——心之構。
周圍的武者們紛紛交頭接耳,正奇怪他在弄什麼名堂,卻隻見那帶著麵具的武士也跟著擺出了相同的起手式。
“這是什麼姿勢,我怎麼從沒見過?”
“我也是第一次見,看起來好奇怪。”
“看不懂就對了,這兩位可是真正的高手。”
……
終於,兩人在同一瞬間動了。
沒有對峙,沒有試探,上來就是一往無前的進攻。
然後還是進攻、進攻!
寒芒乍起、刀劍交錯,他們的每一招都乾淨利落、毫不留情。如同麵對生死仇敵,全然沒有猶豫和防守。
周圍觀看的武士都屏住了呼吸,高手對決也不是沒見過,但這樣的打法卻聞所未聞。生怕自己一個眨眼就錯過了生死存亡、血濺當場的瞬間。
然而這樣的搏命打法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本該速戰速決、生死立見。他們卻每每在兩敗俱傷的千鈞一發之際驟然變招,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兩人的身影耀眼的刀光中如同神祇,每一次出招都剛到極致,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場上人人會武,此刻每人都忍不住去想:若是換了我能否躲得開這一刀?若是換了我能否劈得出這一劍?片刻之間已經是汗流浹背。
這兩人竟然如此之強,原來之前的比武他們都遠遠未儘全力!
楓千代在心中暗笑,他知道對麵的菊幢丸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思。這是他們二人不知道練過多少次的對攻遊戲,不求實用,隻求打得爽快。塚原卜傳把這當做小孩子的放鬆嬉戲也未曾阻攔,不想到竟然用在了此時。
在旁人看來險象環生,他們二人卻放鬆得很,仿佛又回到了朽木穀那棵高大的樟樹之下,回到了朝夕相伴,無憂無慮的童年。
聽著耳邊隨著他們的對攻越來越大的歡呼聲,楓千代知道火候已經差不多了。
他雖然對禦前試合冠軍的名號也有幾分興趣,但既然菊幢丸需要以此揚名,自己當然要配合。
趁著一招劈刺落空,他突然向前疾衝兩步。太刀脫手劃出一道好看的弧線,紮進了五步外的地板上,猶自嗡嗡作響。
“我輸了。”他坦然道:“閣下劍術高妙,在下甘拜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