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我思慮不周了。”足利義輝看向站在庭中一臉懵的楓千代:“楓千代的身份涉及長輩,我不便多說。今日恰逢其會,你可願接受足利的姓氏?”
所有人全都傻眼了,接受足利的姓氏?難道這商人竟然是足利家的人?
涉及長輩又是怎麼回事?不便多說又是為何?
難道是足利義輝的某個長輩,甚至是前將軍足利義晴的私生子?
頓時,楓千代發現周圍人看自己的眼神都變了。
他這時終於明白過來。對這位師兄的性子他非常了解,知道他這是故意把事情說的含糊,讓彆人想入非非——你們不是說楓千代身份低微沒有姓氏嗎?那我就偏要給他天下最尊貴的姓氏。
至於出身,反正都是你們自己猜的,我可什麼都沒說。
不過足利義輝是過癮了,可楓千代覺得自己像被架在了火上。
這種場合下,眾目睽睽他當然不能拆足利義輝的台,說他開玩笑的大家不用當真。
可是也不能就這麼認了啊。
他曆史再不好也知道足利家的室町幕府已經快要亡了,後麵可是織田信長、豐臣秀吉、德川家康的時代。此時自己姓了足利那不就是上了沉船嘛。
更何況因為有上一世的靈魂,他對改姓這件事心裡總是有抵觸。雖然作為楓千代他早已經適應了這個世界,但骨子裡,他還是不願抹去自己“岑楓”的印跡。
一時間百感交集,背後的汗水比剛才比武時還多。
“殿下厚意,在下銘記於心、沒齒不忘!”終於,楓千代一咬牙做出了決斷:“足利的苗字在下不敢受領,求殿下賜姓山今。”
山今為岑,祖宗之姓終不能忘。
足利義輝看著他先是一怔,隨後釋然笑道:“既然這樣我也不必勉強,就賜你苗字‘山今’,再送你一個‘義’字,今後你就叫山今義楓吧!”
相處多年,他又怎麼不了解這個師弟的性情?平日裡為人謙和、性格風趣,但骨子裡卻是個非常驕傲,有自己堅持的人。既然不願姓足利,隨他也罷,自己倒也少了後麵麵對父親詰問的麻煩。
然而此刻在其他人眼裡,楓千代,不,是山今義楓的出身貴重再無疑問。
傳統武家講究“一字拜領”,君主將自己名字中間的一個字賜予臣下,以示親近和重視,對於臣下而言是巨大的榮譽。
可這賜字一般都是賜予“偏諱”,也就是名字中的下字。眼下足利義輝竟然將名字中的“通字”,也就是上字“義”送給他,其間的恩寵與信任實在是令人咂舌。
看到眾人一臉震驚的神色,足利義輝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畠山大人、摂津大人,二位對山今義楓的封賞還有什麼意見嗎?”
畠山政國和摂津元造哪裡還敢惹他,隻得躬身告罪,連稱不敢。
足利義輝看向周圍:“願各位以忠義為念,磨礪技藝,效忠幕府。我這裡早已備足了賞賜,隻等你們立功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