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屋宗陽在隨從的攙扶下走下踏板,將一個信封交給了義楓:“非常之人成非常之事。老朽不才,但也要助你綿薄之力。”
“過幾日老朽會差人給你送來一千兩黃金,以報你和晴子的救命之恩。”
他不等義楓推辭,將自己手腕上的黃金念珠摘了下來:“信封裡是一張名單,人雖不多,但都絕對信得過。你如果有需要,拿出這串念珠,必能得其相助。”
他交代完這些,終於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笑意:“保重自己,照顧好晴子,隻盼你我將來還有相聚之時。”
義楓目送著紅屋宗陽的船漸漸遠去,對這位豪商生出了幾分敬佩。
有情有義有本事,關鍵是還很有錢。
他知道自己剛才隻要願意,就能成為紅屋宗陽的繼承人,妥妥的富二代。換在以前,這可是自己求之不得的好事。
乘肥衣輕,錦衣玉食,味增湯喝一碗倒一碗……做個有錢人躺平享受,這就是他原本單純美好的追求。
可惜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這個世界改變了。他越來越難以用超然的態度麵對遇到的事情,難以純粹從自己的得失來作為判斷的標準。
他被一些人,一些經曆,一些情感束縛了,羈絆了。
這讓他多了很多煩惱,很多痛苦,但也讓他活得有了滋味。
而現在,他擁有了自己從未曾體驗過的欲望——複仇!
像是餓了想吃,渴了想喝,困了想睡一樣的欲望。無法掙脫,百爪撓心。
複仇的欲望如同一團火,燃燒在心頭,炙烤著他的每一寸神經。每一次想起伊藤景隆的音容,想起那夜一心堂衝天的火焰,就像是油澆在烈焰之上,讓欲望的火焰更加騰騰燃燒。
畠山高政,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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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燈光微微晃動著桌上的花影,房間裡飄散著微甜的香氣,屏風上的花鳥圖案在燈光下顯得栩栩如生。隔著紙窗隱隱約約傳來女孩們的談笑聲。
這是一間名叫綺藝坊的遊女屋。堺町有名的風流之地。
義楓坐在舒服的軟墊上,身體卻怎麼也放鬆不下來。
他要找的是紅屋宗陽名單上一個叫“綾”的女子。隻是在這樣的地方見麵,總是會稍稍衝淡了複仇的血腥氣。
“好俊俏的小公子!”一個身材婀娜的女子推門進來,笑盈盈地坐在他對麵:“她們說有位好看的公子找我,我還不相信來著。”
義楓看到她暗暗有些失望。這隻是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女孩,長得柔媚可愛,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特彆的地方。
莫不是紅屋宗陽搞錯了?
他雖然有些懷疑,但還是從懷中拿出那串金手串:“綾姑娘,你認識這個嗎?”
綾隻是淡淡看了一眼,低頭泡起茶,神色沒有什麼變化:“說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義楓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河內畠山家的畠山高政的行蹤,還有他的警衛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