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他不願招惹墨家。
現在可不是大秦一統天下以後的那個楚墨,要龜縮在墨家機關城才能苟活,而是依舊處於強盛,而是在百家爭鳴之時,有“非儒即墨”之稱的天下顯學。
雖然不複昔年先祖墨翟任墨家钜子時的強盛,而且墨家還因為理念產生分歧而三分,但無論是秦墨、齊墨還是楚墨,單拎出來都能讓陰陽家這樣的大家抖三抖。
遍布天下的墨家遊俠兒,層出不窮的墨家機關獸,鋒利的兵器和堅韌的甲胄,這才是墨家的底氣,而不是區區人數。
墨家弟子好行俠仗義,常以墨門絕學非攻機關術助他國守城為世人稱道。在這烽火連天的亂世中幫助被侵略者守城,還要麵對諸如白起、吳起、廉頗、龐涓、田忌、樂毅等眾多戰國名將,如果墨家自身的實力不夠強大,又怎麼能依舊與儒兩家並稱當世兩大顯學呢?
墨家有墨俠兩萬人,天下遊俠又都以墨家馬首是瞻。若是真的將墨家逼急了,恐怕沒有哪一國的君王和貴胄能在這數萬遊俠的窺探下睡得著覺。
而且,各國雖然在侵略他國的時候厭惡墨家這根“攪屎棍”,但卻沒有人會將墨家得罪死。
畢竟誰能保證本國一直強盛不衰,何況他們還要向墨家購買涵蓋守城和民生在內的各種機關器械。
就連一向維護律法的秦惠文王嬴駟都一改霸道的本性,主動提出赦免犯殺人罪的墨家钜子腹朜的獨子,而墨家早在墨子去世後就分裂成三派了,可想而知墨家究竟有多麼強大。
而霸道的秦惠文王之所以如此對待時任墨家钜子的腹朜,則是因為在他之前,有一個典型的反麵教材,為了誅殺陽城君而殺死墨家钜子孟勝及一百八十名墨家弟子的楚肅王。
墨家鼓勵兼愛非攻,但不代表他們不記仇。
他們可以接受墨家弟子在幫助被侵略的國家守城時戰死,卻不能接受堂堂墨家钜子就這麼被楚國誅殺。
結果就是,墨家為楚肅王演示了一下,什麼叫“得罪了墨家還想走”。
四年後,齊墨出山,遊說蜀、魏伐楚;秦墨提供海量精良軍械,楚墨提供機關獸,並派出大量遊俠打探情報。
縱然楚肅王勵精圖治整治楚國,將貴族權力逐漸收回,楚國有了中興的跡象,但依舊被三次大敗。
楚肅王四年(前377年),蜀伐楚,取茲方。
楚肅王六年(前375年),魏攻楚,勝之,克榆關,。
楚肅王十年(前371年),魏國遣軍,拔魯陽。
於是,這位惴惴不安的楚肅王僅僅在位十一年,剛四十歲出頭就崩殂了。
自此,沒有一國再想重蹈楚國的覆轍,更沒有一國國君想像楚肅王一樣於驚恐不安中死去。
所以,沒有人願意招惹墨家。
縱然白亦非手掌十萬韓軍,也不得不在認出張機的功法後主動退去。
而墨家弟子的身份,也是魯勾踐留給張機一張護身符。
一張未必比羅網的保護弱的護身符。
當然,白亦非不願招惹墨家,前提是這樣做是否值得,也就是招惹的回報與代價是否成正比。
顯然,在他看來,至少一個妖嬈美麗的女子,還不值得讓他得罪墨家。
白亦非緩緩地回到車廂,馬車重新開始前行,身後的白甲軍也緊緊地跟在馬車後,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和甲片碰撞的清脆聲再次響起。
馬車剛走出沒幾步,白亦非回想著剛才的那道身影,以及他腰間的黑色長劍。
那是一柄沒有殺氣的劍,給人一種古樸敦厚的氣息,一點也不像是一柄凶煞之器。
“等等,那柄劍!”
“那柄劍是……?”
白亦非似乎想到了什麼,掀開車簾猛然看向張機的位置,但此時張機和焰靈姬的身影早已在人群中消失,再也找不到了。
“張子的後人……居然悄無聲息地來到了韓國的都城?”白亦非的嘴角微微翹起,露出耐人尋味的邪魅笑容,“這新鄭城,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345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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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看過天行九歌的人應該都知道白亦非不是真的貪戀女色才找美女的,這點應該不用我多做解釋吧?
PS2:曆史為骨,藝術為翼,書中的“曆史”發展和真正的曆史肯定是有區彆的,希望大家勿噴。
PS3:秦時明月裡,名劍都有著自己獨特的故事和代表的含義,每一柄名劍也對應著名劍主人的性格。
主角的劍,也是一個伏筆,張子後人的身份也串聯著這本書的前期內容,比如為什麼羅網要保護張機,而怎樣的一把劍才會沒有一絲一毫的殺氣,而且能讓人一眼就看出張機是張儀後人的身份?
大家可以猜猜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