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關係雖然不尷不尬,但是傅臣還是第一次將自己的**毫無掩飾地展現在時歡麵前,時歡似乎在他那雙深邃暗沉的眼睛裡看到了某種火光。
兩個人靠的極近,近地似乎能聽到他鏗鏘有力的心跳聲,時歡自己也緊張到大腦空白,手心冒汗。
她握緊了拳頭,一雙杏眼濕漉漉地看著傅臣的眼睛,並沒有閃躲。
上輩子他們從未這樣近距離對視過,她害怕傅臣那雙有點暗沉的眼睛,他的性格就像他的眼神一樣,冷漠地過分,可是此時的他,眼神裡寫的都是炙熱。
時歡心想,如果上輩子傅臣出獄後來找她……找了又有什麼用,或許十年後他還是那個傅臣,但是她早已不是那個少女。
當時光滿目瘡痍地過境之後,在她和傅臣之間剩下的,或許也隻有回憶和荒涼罷了。
不知怎的,眼眸忽而濕潤,時歡看著傅臣的眼睛,眼裡忽而盛滿淚水,她是真的覺得自己虧欠傅臣太多。
櫻唇動了動剛想說什麼,傅臣就著急了,他匆忙放開時歡,遠離她,有點懊惱道:“你彆哭,我沒彆的意思……逗逗你而已,我餓了,歡寶。”
時歡這也才覺得自己失態,也匆忙移開視線,什麼話都沒說趕緊去廚房做菜。
傅臣看著時歡的背影半天,終究是苦笑一聲,是他太著急,唐突了她,明明這麼久都忍過來了,乾什麼突然這麼把持不住?這麼多年不敢靠近不敢遠離,可不就是害怕嚇到她,生怕和她連朋友都沒得做麼?怎麼就腦子發熱,說出做出這樣不知廉恥的事情來?
傅臣繼續坐回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往廚房看一眼,見時歡將切好的土豆絲扔進熱油裡麵,他突然覺得這樣的日子有點不太真實,或許也隻是曇花一現,即使隻是一瞬,他也覺得足夠了。
他深知時歡不可能是他的,他深知,會有一個人出現代替他成為時歡的全部。
雖然早就知道,但是一想到還是心裡會澀澀地發疼。
即使舍不得地要命,即使現在他們如何地親近,以後還是會分開的。
他到底在期待什麼?到底在奢望什麼?
像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有人喜
歡,怎麼會有人看好他?
他竟然還在奢望得不到的東西,果然還是生活的壓力太小了。
可笑。
時歡做了兩個菜,青椒炒雞蛋,酸辣土豆絲,食材有限,隻能這樣了。
最後一個菜出鍋的時候,時歡喊傅臣:“傅臣,你看一下米飯好了沒有。”
傅臣起身去看電飯鍋裡的米飯,隨口回複一句:“好了。”
時歡說:“好了就盛飯。”
傅臣去廚房拿碗,時歡拿了筷子去餐桌等著。
傅臣盛了兩碗飯,端到桌上,坐在了時歡的對麵,也沒敢看時歡,低頭就扒飯,剛才是他太唐突了,此刻尷尬的竟然也是他。
時歡甚至什麼都沒說。
時歡看著他狼吞虎咽,輕聲地叮囑一聲:“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傅臣嗆了一下,咳嗽了幾聲,繼續扒飯,連菜都沒吃幾口,時歡說:“你彆光吃飯呀,這麼多菜我吃不完。”
傅臣便又開始夾菜吃,狼吞虎咽地,也不知道在急什麼。
時歡無奈,就不管他了。
傅臣一會兒就吃完了兩碗米飯,放下筷子,對時歡說:“我先走了。”
時歡一愣,看了看表,已經很晚了,時歡問:“你去哪裡啊?”
傅臣說:“我回我家住。”
時歡沒回答,低頭又吃了一口飯,放下筷子道:“你的生日快到了吧?”
傅臣一愣,時歡說:“生日一過,哥哥就真的十八歲了,成年了吧?”
傅臣站在那裡,點頭:“嗯,又要老一歲了。”
傅臣自己都從不記自己的生日,沒有人給他過過生日,更不會有人知道他生日,他有點疑惑時歡是怎麼知道的。
過什麼生日啊,他出生的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了一輩子苦難的開始,生日有什麼好過的,又不像彆人家的孩子有父母疼愛,過個生日顯得自己多寶貝多被重視一樣,他的生日就是個笑話,他時常想,如果當初佟琳不把他生下來多好,至少不需要遭受這麼些年的白眼和嫌棄,以及磨難。
時歡抬眼,眼底的笑意漾開:“那等你過生日的時候,我給你一個驚喜。”
傅臣唇角一挑:“歡寶就是疼哥哥,那麻煩你洗碗了。”
時歡不滿道:“你很過分啊,蹭完飯連鍋都不給我洗。
”
傅臣索性轉身又回去把自己和時歡的碗筷拿起去了廚房,兩個菜都沒吃完。
廚房裡響起了流水和碗碰撞的聲音,時歡偷偷地看,見傅臣開始洗碗了,她把兩個菜準備放冰箱裡,傅臣突然回頭道:“彆收,我吃。”
時歡問:“你還能吃下去啊?”
傅臣說:“隔夜就不好了,隻能扔。”
時歡便再沒說什麼,傅臣洗完碗刷完鍋又來迅速解決了剩菜,撐地他直打嗝。
時歡就在一邊笑,傅臣麵無表情道:“你明天還指不定不回來了,我看米飯還有一碗多,我走的時候拿上,明天早上做炒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