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沒有聽安國邦和安九爺狡辯,吵吵鬨鬨,推推搡搡。吵鬨聲一浪高過一浪,好像聲音高就能占理一般,喊得附近的山穀都有回音了。
安國邦按按太陽穴,寶貝女兒闖的禍,他能置身事外?
不能。
跪著也要安撫好。
“九爺,你到底把孩子帶到哪了?”
“什麼時候能回來?”
“我們要報警了。”
大家吵著讓安九爺給個交代,讓他把問題說清楚,孩子在哪?什麼時候能回來?什麼時候回到?
必須要給一個說法,給一個具體的時間。
群情激昂。
已經從動口演變到了動手。
安國邦和安四叔為了護住安九爺被撓出了好幾條血痕,血滋一點點往外冒。
鄉下婦女為了打架不落下風,指甲本就長和尖,九陰白骨爪一出百分百見血。安國邦的臉和頭發、衣服都被撓了。
“九爺小心。”
“都住手。”
安九爺是清河酒坊主要也是唯一的釀酒師,必須保護好,絕對不能讓安九爺收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清河酒坊才剛剛起步,可不能就這樣被夭折了。
安國邦儘全力把安九爺護在身後,一邊喊,“都彆吵了。都住手。”
“有事情好好說,吵鬨有什麼用?”
“我知道大家都很著急,但我保證過幾天孩子就回來了,安安全全的回來,毫發無損的回來。大家不要急,不要吵,不要動手,你們相信我,我保證......孩子回來,如果少一根頭發,你們來找我。”
“放屁。找你有什麼用?你有兒子賠嗎?”
“就是,你賠得起嗎?是不是因為你沒有兒子,羨慕我們有兒子,所以才讓九爺拐了我們的兒子?是不是?”
“我們快點去報警。”
“哇哇。我兒子啊。我兒子是不是回不來了?”
一句話,嚇到了所有的家長。
大家麵麵相覷,瞬間白了臉紅了眼。
一個人哭,其他人跟著哭,不過轉眼間眼淚好像就能彙聚成汪洋大海。
“可憐啊。我兒子還沒有結婚生子,年紀小小......”
安國邦感覺頭頂都要冒煙了,不知道是因為氣憤還是因為無奈,咬牙切齒,“閉嘴。好好的咒詛什麼?”
“我說過多少遍了,孩子好好的。”
“哭喪什麼鬼?咒詛誰?都給我閉嘴,過幾天孩子就回來了。”安國邦揉揉太陽穴,拍拍額頭,“我再說一遍孩子好好的,好好的。安全無虞。”
大家看著暴怒的安國邦,都不太相信他說的話,然後看向臉色平靜的安九爺,希望他能說些什麼。
安九爺能說什麼?
早在十多天前,他就和一群小屁孩分開了,他什麼都不知道。安九爺還覺得自己受了無妄之災,想要討個說法呢。
安九爺冷冷的看了眾人一眼,提著包袱回家去,‘砰’的關上門。趕了大半天的路,本就身累心累,還和一群人吵鬨大半天,安九爺能忍著沒發火就已經是看在安國邦的麵子上了。
再吵吵,他就忍不住要發飆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然後靈魂發問,“我們都沒有生氣,他有什麼好生氣的?就因為他是長輩?”
“我看他就是羨慕我們有兒有女,他什麼都沒有。”
“不知道我家傻蛋怎麼樣了?我這心呀,噗通噗通,就像池塘邊上的木瓜咕咚咕咚的落,難受得很。”
“誰說不是呢。沒有兒子的人怎麼能體會我們的擔憂?”說著,看一眼安國邦。
感覺自己被內涵到了,但安國邦也隻能臉不紅心不跳的假裝沒有聽到,或者聽到了也假裝沒有意會到。
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安國邦再次和大家保證,孩子好好的不用擔心不用著急,過幾天就回來了。安國邦心力交瘁,累。
寶貝女兒什麼時候回來?
再不回來,他真的要頂不住了。
第二天第三天,一群孩子還沒有回來。家長越來越急,找到安九爺家,找到村委會,一定要讓安國邦出去找人。
眼看著又要鬨起來了,安國邦隻能又一次安撫,保證,承諾。
身心具憊。
這段時間,吃不好睡不好,黑眼圈一天比一天重,安國邦覺得自己老了十歲不止。這十多天的時間,比夏收更讓他疲憊。
安國邦雙手按在太陽穴上,努力讓自己清醒,努力刮腦想辦法安撫住家長們,“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