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也不哭,就那麼護著頭蜷縮著。
胖女人又打了幾下,似乎是累了,撫起腰間的遊泳圈,拎著竹條,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朝圍觀的人嚷嚷。
“看見沒,這就是個柳娃子,偷額家滴饃,批嘴給你扇扯,揍死你個瓜皮碎慫。嗬,呸!”
旁邊有年齡大的,看著躺在地上的娃,心有不忍,“哎,老板娘,差不多得了,還是個娃伲麼,至於麼。”
“就是,至於麼,不就一個饃,給他就是了。要飯的你不也是給。”
“嘿,不是乃們得鋪子,乃們倒是大方。給要飯滴,額當積德行善,柳娃子,就得打。”
胖女人喘勻氣,抬起竹條,又要掄起來。
旁邊人,看不過去,剛要出聲,就聽後麵傳來一堆淩亂的腳步聲。
隨後,足有八九個和地上躺著,年齡穿著差不多滴娃,擠過人群,鑽了進來。
呼呼啦啦,擋在了胖女人麵前。
胖女人一愣,手裡的竹條停在了頭頂。
成子推開人群,看了眼躺在地上,滿身被抽的逐漸泛起青紫的皮皮。
說道,“金寶,花子,把皮皮扶過去。”
“哎。”
金寶和另外一個看著稍微壯實點的孩子,走過來,蹲下身,一點點兒,慢慢把皮皮托起來。
皮皮騰的齜牙咧嘴,看到金寶,倒是裂開嘴,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那你批瓜爪子,哭撒子莫,老子莫得四。”
“不怕,成子哥來了,嘿嘿。”
金寶一抹鼻子,臉上又花了一塊。
胖女人瞧見又來了一幫半大娃,撅起四層下巴,“這是找人來咧?”
“老孫,老孫,出來,剛才那個柳娃子叫人來咧,要鬨事!”
“鬨事?鬨啥事?”
一個長相不比自家婆姨好看多少的男人從鋪子裡衝出來,一臉凶相,脖子後麵槽頭肉隆起幾道,手裡攥著把菜刀,惡狠狠對著成子一群人吼道。
成子看了眼手裡拎著菜刀的老板,又扭頭瞅見皮皮被金寶花子攙到一邊,也不說話,走到鋪子門口,看了看牆上的價目表。
“老板娘,你舍額兄弟偷了你滴饃,是這個三毛地滴還是五毛滴?”
“咋?你想咋?”
“額兄弟嘴饞,偷了饃,多少錢,我給。”
老板娘眼珠一轉,拿著竹條點到五毛那一行,“倆,帶肉滴。”
“行。”成子從兜裡掏出一塊錢,遞給老板娘。
老板娘沒搞懂成子這是什麼路數,雖有些嘀咕,或許是仗著在家店鋪門口,或是在這一片橫慣了,還是接過了錢。
“趕緊滾蛋!”老板揮著菜刀,嚷嚷著。
成子點點頭,招呼自己人,“走了走了!”
。。。。。。
“皮皮你給額說,偷她家饃沒?”成子把皮皮全身上下摸了一通,除了皮外傷,其他倒還好,放下心。
“肯定沒有。”金寶搶話道。
成子沒理他,還是盯著皮皮。
“成子哥,沒得,沒得偷。”皮皮眼角被打了一下,腫了老高,一隻眼隻能眯縫著,“我有錢,能自己買。你不是說了麼,跟了你,就不能偷。”
成子歎口氣,囑咐金寶,“你和花子,把皮皮帶回家,額床板地下有個小鐵盒,裡麵有紅汞水,給他擦上。”
“那這就算了?當時就該那個胖娘們乾。”金寶一抬頭,嘴角抿著。
“你眉毛下是屁眼子?沒瞅著那哈慫手裡拿著刀呢?”成子揉了揉金寶的腦袋,“先回去,額們還得把正事乾了。”
“皮皮這,不急,咱們有滴是時間。她這以後,興許就是咱們的大主顧。嘿嘿。嘿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