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一晚,心中安穩不少的李樂,中午就趕回了昌平園。
進寢室,聽聞鼾聲如雷,李樂琢磨著,往日裡從不打呼的幾人,這都開始搞起了重奏,昨晚上的通宵估計熬得不輕。
踮腳拈步,放下東西,把床上的《毛概》,《馬概》呼拉到包裡,李樂直奔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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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幾日,考試周臨近尾聲,學生們從緊張茫然,到麻木不仁,最後的幾場考試,心態依然變成了愛咋咋,隨他去吧。
最後一門結束,李樂跟隨眾人進了三樓的一間教室。
班主任講了講暑期的安排。
8月14號到學校,收拾東西回本部,重新安排宿舍,15號開軍訓動員會,16號去延慶開始軍訓,29號結束。
聽到這個消息,眾人心中不免大喜,終於結束了四有新人和封建王朝皇帝老兒當鄰居的日子離開這個荒郊野嶺一般的破地方,離開這種流放一般的生活。
燕園啊,多少人奮鬥多年,夢想的終點就在那裡。
或許是去本部的次數太多,看到一臉憧憬的眾人,李樂倒沒什麼感覺。
和昌平園相比,那地方,更多了些世俗的喧囂吵鬨,更複雜了的人際,功利的氣息,還有各種數不清的誘惑,亂七八糟的想法。
那裡沒有昌平園的各種清亮高亢的鳥鳴,會在日出時分,從零星的一兩聲空靈,逐漸變成從四麵八方圍攏而來,破窗而入,如雨水般遠遠近近地潑來。
沒有抬眼可見的高山,能從樓上的平台望過去,春夏裡滿目的綠,深秋的紅,雪後的白。
那裡見不到日升日落,沒有五彩霞雲間的太陽,遲疑地上升,將天地染成一張羞澀的臉。
久居都市難見此風情,一個破敗凋敝的老校區,卻像落入眼裡的一顆沙子,竟生出鮮花來。
和嘈雜的燕園相比,這裡好像才是一個真正能夠靜下心來做學問學東西的地方。
李樂又跟著眾人從樓裡出來時,抬頭看到教學樓的燈光,清冷的燈光一時間有些含情脈脈。
“老班,明天照張相啊?一起。”李樂叫過班長。
班長有些詫異的看著班裡這個出名,卻又沒什麼存在感的同學,這是第幾次找自己說話來著?
“我去借個相機?”
班長笑道,“好!”
“李樂,等等。”
剛要回寢室,李樂就被班主任張濤叫住。
“領導,有事?”
“你打算幾時回家?”張濤問了句。
“後天,票都安排買好了。”
“能不能改簽?”
“有事?”
“啊,係裡安排每個班派三個人去參加29號,醜國大統領來學校的演講活動。咱們班點的你和團支書,班長一起去。”
李樂眉頭一緊,醜國大統領?
“現在園子裡的一張票都搶瘋了。見識見識那邊的老大,還能有機會提問交流,都想去看看。”
提問?提問什麼?
問萊溫斯基?問你家女子咋和你婆姨滴朋友長的像?
還是問一些有深度的,怎麼看待醜國未來二十年將會從金融資本主義國家又轉回到到軍工資本主義國家,然後逐漸走向衰落,閣下又將如何應對?
算了吧,這時候,還是當個透明人的比較好。
有些東西是會在幾十年後還被人提起的,就像那個一心想著醜國夢的師姐,走了又回,還不是得承受是非。
瞧見李樂皺眉,張濤問道,“怎麼?”
“我和家裡說好了,回去有事情要辦,這個活動,要不換其他人吧。”
“不能推一推?多好的機會。”
李樂態度誠懇的搖搖頭。
“好吧,你有事那就早回,這邊我再安排其他人。”
“謝謝您理解。”
張濤笑道,“算了,也沒啥,以後萬一有機會直接聊呢,也說不定。”
“彆忘了返校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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