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樓頂和五類人(1 / 2)

最能撫慰人心的,唯有美食與愛。

尤其對於身處萬裡之遙的國人來說,正宗地道的家鄉菜,有時無異於拯救了即將枯萎的“良藥”。

一群人經過一番狼吞虎咽之後,明顯的看著容光煥發,氣色都好了很多。

如果像裡那種能看到他人對自己好感度數值的外掛,這時候李樂的腦門上應該有個進度條,“+1,+2,+10086”的字碼在跳動攀升。

人長得好看,身材棒,國內top2的學曆底子,未知但明顯不俗的家境,為人風趣,談吐不俗,最關鍵的是,還能做出一桌大席的手藝。

這種配置,放在任何地方都是稀缺資源。

心思敏感,圓潤光滑的宋襄明顯能感覺到以左妙辰為首的幾個女生,看向李樂的眼神裡,有了不一樣的情緒。

再想想自己,心裡一陣感歎。

早知道來之前去“留學教父”的新東方上課的時候,也去對麵“廚子導師”的新東方報個名學學手藝,好歹不會像如今一樣,在漫漫長夜裡,靠微操和手速來安慰空虛寂寞冷的心情。???.????????????????????.??????

吃飽喝足,眾人紛紛要幫著收拾戰場,刷鍋洗碗,李樂卻說了句,扔在廚房水池裡就成,會有人來處理。

一群人又開始麵麵相覷,這少爺做派,可比他們這群苦逼學生舒坦多了,又是一陣羨慕。

來這裡上學,多少沾了點當地人的習慣,一人一瓶啤酒能聊上三個點兒。

房間裡終究不如外麵爽快,李樂拎著一箱嘉士伯,帶著人上了樓頂天台的小花園。

天公作美,氣溫雖低了些,但無風有月。

樓頂天台花園,能眺望到燈火通明的倫敦的夜景,吸引了大夥的目光,找了位置,三三兩兩湊在一起,捏著酒瓶談天說地。

靠圍欄邊的長椅上,宋襄想學著正應付幾位姑娘“騷擾”的李樂,把腿搭在欄杆,奈何腿不夠長,搭上去,上身就成了平躺,看起來頗為猥瑣,做不到李廚子這麼瀟灑,隻好悻悻作罷。

聽到一旁的對話,又是一陣豔羨。

“李樂,教我做菜唄。”

“那我開個學習班?”

“就是,手把手的教,我都不會拿刀呢。”

“西餐刀也行。”

“改天去我宿舍,幫我看看廚房,還要添置什麼東西。”

“不如去唐人街雜貨鋪。”

“我是學校遊泳俱樂部的,要不要參加啊。”

“有心理陰影,恐水,多謝好意。”

“學校圖書館太吵,咱們的學生卡在國王學院和帝國理工也通用,那邊安靜,一起啊。”

“偉大領袖讀書時曾在‘鬨市讀書’,鍛煉心境,是為吾輩楷模,多多學習。”

艸,這人,這麼不解風情的麼?哎,哎,幾位姑娘,看我,看看我,這還一個大活人呢嘿。宋襄“恨恨”的心道。

直到左妙辰拎著酒瓶晃悠過來,圍著李樂的幾位姑娘才散去。

“今天多謝你下廚,好久沒吃這麼飽了。”左妙辰一撩頭發,坐在旁邊椅子上,看了眼宋襄。

“啊,你們聊,我去那邊吹吹風。”

看到宋襄起身,李樂轉回頭,笑道,“小事兒,都是一家人,你不也說麼,送溫暖。”

“三下鄉?”

“誒,這裡可不是農村。”

“其實也差不多,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倫敦全是村。”

“廣闊天地,大有作為。”

“嘿,你這人說話真逗。”

“事實而已。外麵的世界,終究色彩豐富的多。”

“你來這幾天的發現和感慨?”

“不一樣的文化,多元的碰撞,五顏六色的人,趁年輕,出來見識一番,挺好。”

“說話和我爸一樣,老氣橫秋的,一股子爹味。”

“這可不是什麼好詞兒。”李樂笑了笑,舉起酒瓶,兩人碰了碰。

喝了口,舔舔嘴角,左妙辰問道,“既然大有作為,你準備乾什麼?”

“讀書,回燕園,繼續讀書。”

“就這麼著?以後呢?”

“一個人能想到、看到三年以後得事情就很厲害了,五年以上的,那都是天才。”

“你呢?五年、十年?”

“我啊,二十年?再往後,就不知道了。”李樂實話實說。

“嘿,你臉怎麼紅了?”

“凍得。”

“哈哈哈!”左妙辰又笑,聲音更大了些,引得周圍人遞來眼神。

“彆問我,你呢?”

“我?如果正常的話,在這裡讀完博,再回去家裡的公司上班,當個白骨精。”

“不也挺好。”李樂收回腿,坐正了些。

“可每一步都是被安排好的,是不是沒什麼意思?”

“省心省力,沒災沒禍,多少人求之不得,羨慕不來。而且,這個過程裡也有未知的人

和事,怎麼叫沒意思?不矯情,多好。”

“照你這麼一說,倒也是哈。”左妙辰想了想,點點頭,“看著,你和他們都不太一樣啊。”

“交換生,過客,當然不一樣。”

“誒,你知道留學在外的五類人麼?”左妙辰翹起二郎腿,雙臂交叉搭在膝蓋上,上身前傾到李樂身前,手裡的酒瓶在李樂腿邊,一晃一晃,挨著,似乎又沒挨上。

“五類?這麼多?你總結的?”李樂有意無意的換了個靠近一點的姿勢,實際上卻把身子換了個角度,沒那麼曖昧。

左妙辰似乎不覺,隻是低頭說著,“第一種是國際公民,初中甚至小學就來到這裡的,其貌不揚,沒有精致生活形象。”

“在彆人來這裡,最大的夢想就是順利畢業,拿到工作簽、綠卡、甚至是護照。可這些早早就移民旅居,獲得這些的人,早就沒了那種新鮮感。”

“他們知道異國他鄉的辛苦,經曆過歧視,了解這裡的所有一切。意識到了能夠融入的程度,或許經曆過文化洗白,知曉大浪淘沙的真相。”

“和國內有聯係,但對國內一切已經漸漸陌生,又充滿好奇。這些人一隻腳站在西方文化社會圈子裡,知道這裡到底是池淺王八多,還是廟小妖風大,另一隻腳又深深紮在在自身厚重的文化基因裡。”

李樂想了想,說道,“像是風箏吧,總有根線在身後扯著,又舍不得剪斷,大部分時候很矛盾,回去的,不甘心,留下的,遇到難處的時候又後悔。”

“所謂國際公民,實際上虛得很,某種程度上,等於沒有家。大部分屬於精致利己,心知肚明,馬圈裡永遠生不出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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