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利己,嘿,這詞兒不錯,以後能用上。”
“不是我說的。”李樂趕緊聲明,“這才一種呢?”
左妙辰繼續道,“本科過來新人。對國外的一切充滿好奇和新鮮感。還沒有多少人生的規劃和目標。少年初成便站在成人世界的邊上。家裡是孩子,出來裝大人。”
“天真的努力著想融入本地人的文化圈子,又在留學生圈子裡來回遊離,沒收到過生活的打壓和感受到現實的殘酷。口號是,未來可期。”
“放棄了國內的競爭,但是又得麵臨文化的衝擊,回去後,還得重新適應,其實,很累的。”李樂歎口氣,“有時候,得不償失。”
“誰說不是呢?”左妙辰捏起酒瓶,找到李樂手裡的,碰了一下,“你才下這麼點,酒量不行啊,一瓶倒?”
李樂搖搖頭,伸出一伸手指。
“啥意思?”
“一直喝。”
“籲~~~~~,吹牛逼吧你。”
“愛信不信。”
“海信愛立信?”
“海信不熟,愛立信,咱有熟人。”
左妙辰指指李樂,笑了笑,一仰脖,見了底,“再來一瓶,渣渣。”
“給,你繼續白活。”
接過來,擰開瓶蓋,左妙辰說道,“再有,就是為了改善簡曆回國就業的一年碩士黨”
“本科學校並不是頂尖,在國內就業考研保研幾件事上,受儘鄙視鏈的壓迫。刻苦努力,掏乾錢包,選擇了出國讀名校直接改變命運。”
“但沒想到所謂一年水碩,其實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已經適應了國內大學的節奏,聽的是念ppt的課,劃重點,背兩個晚上就能通過的考試,學期裡每件事都有人提醒。從高度集體主義環境來到強調自控的國外教育環境裡,手忙腳亂。”
“培訓班裡學來的英語到地方才發現稀爛無比,大課聽不懂,小課不敢張嘴。三千字的論文都要扣開頭蓋骨寫幾個晚上。”
“呃......”
“看啥?我又沒說你。”
“嗯,你繼續。”李樂撓撓鼻子。
“之前天天抱怨學校食堂,來了之後,才發現換算彙率之後的心疼。”
“人在曹營心在漢,天天關心國內的就業情況,還想著回去考公進外企,進四大,進五百強,可心裡還猶豫著要不要試著在國外找工作,猶豫來猶豫去,最後交完論文,拿了畢業證,回國。”
“這才是大多數人吧。”李樂笑道。
左妙辰想了想,“一半得有,都說出了國就不回去的,其實比例哪有這麼高。”
“你呢?”
“不說了麼,一步步都是規劃好了的。”
“忘了。這才三種呢?”
“第四種,計劃在國外找工作的碩士黨們。”
“就是看好了在國外朝九晚五,每周雙休,年假旅遊,釣魚喂狗的悠閒沒壓力的‘美好生活’,覺得國內壓力大,怎麼都不好。”
“在上課考試之餘,瘋狂找實習,每天不斷地奔波於招聘場地,簡曆不要錢的往外投。可又做著一邊做好萬一不成回國兩手準備。”
李樂歎口氣,“早期不回國的,這種多些吧,再往後,可就是願意回去,也不一定吃香了。還不如趁著這兩年學曆沒貶值,趕緊回去占坑。”
左妙辰一愣,隨即道,“呀,你這話說的,和我爸一樣。”
“那你爸肯定級彆不低,部還是廳?”
“人民!”
“謔,失敬失敬!”
“對了,剛說到哪了?你這一打岔,忘了。”左妙辰拍了李樂一巴掌,倒是震得自己手疼,這手感,嘖嘖嘖。<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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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第五種了。”
“哦,對,那就是留學隻是出國經曆的後代們。”
“對於留學上百萬的花銷都是家裡的投入。沒有找工作、實習的壓力,作業、論文、考試靠給代寫創造收入,一切程序化工作有中介服務。”
“每天米其林、香檳、包包、豪車,到處的遊玩生活才是工作,上學隻是兼職。”
“住在學校附近的一周四五百鎊的公寓,體驗異國生活,過著留學生圈子裡,舒適度和光鮮度第一等的生活。”
“嘿,這說的不就是你嗎?哎,你家裡是部是廳還是將?”
“無產階級!”
知道李樂在扯淡,左妙辰白了他一眼,才說道,“最後這種,我不說你也該知道了。”
“嗯,”李樂點點頭,“你這樣的?”
“謝謝誇獎。”左妙辰臉不紅心不跳的回道。
“噫~~~~~”
。。。。。。
光盤行動,是對一個廚子最大的尊重和謝意的表達。
不過,第二天一早,老羅賓帶著保姆莉莉絲,領著兩個小黑哥進來收東西的時候,還是對和狗舔一樣,似乎隻用清水就能洗乾淨的盤子,有些驚奇。
同時也對昨晚上李樂這群人的鬨騰,進行了提醒。
“抱歉,羅賓先生。您知道,對於一群成天處在無數課業和論文壓迫下的學生們來說,喝酒聚會,是個釋放壓力的方式。”
“是的,我明白,也理解。”
“以後,我會提醒他們,或者,換個地方。”
“那倒不用,以後可以把最頂層的一間專門用來辦聚會的房間給您使用。”
“謝謝您,哦,對了。”
李樂從冰箱裡拿出兩個飯盒,遞給老羅賓和莉莉絲。
“這是我昨天做的一些鹵牛肉,我們那的做法,你們可以嘗嘗。”
“非常感謝,先生。”
李樂笑笑,背上書包,“那我先下去了。”
下到停車場,李樂在一堆豪車邊上,找到小雅各布那輛灰不溜秋的花冠,坐了進去。
剛發動車,手機就響了起來。
“您好?是的,森內特先生,我已經出門了,好的,我知道地方,準時見,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