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晚上住哪?”
“哦,這大晚上荒郊野嶺的,也不好找賓館,要不,給個沙發就行,再不然,這邊這麼熱,給個涼席,我打個地鋪都行,怎麼樣,大不了我給錢。”
李樂抬起頭,看了眼對麵大樓裡鱗次櫛比的“賓館”、“旅社”、“單人標間180蚊/晚”、“鐘點房100蚊4小時”的招牌,滿眼的霓虹閃爍。
“算了,給什麼錢,都是自己人,房間多的是,隨便住。”梁燦笑道。
“謝了啊,謝謝兄弟,江湖兒女麼,互幫互助,以後來韶山,我請你吃祖田米。”
“什麼祖田米?”
“就是教養家門口那幾畝祖田產的稻米。”
“謔,你還有這門路?”
“那可不,我們一個村的祖輩鄰居,我給你說,我老太爺爺當年還......”
看著兩人勾肩搭背的朝停車場走去,李樂長歎口氣,能把“自來熟”搞到這種程度的人,真特麼少見啊。???.????????????????????.??????
住的地方是個叫大坑的地方,就在聞名天下的銅鑼灣南邊一點,一棟二十多層的電梯房,不過因為坐落在半山腰,遠遠瞧著倒是比一些三十四層的樓要來的氣勢的多。
一梯兩戶,有地下停車場,有保安,周邊環境占了個鬨中取靜。
房子在十二樓,四室兩廳兩衛,裝修麼,簡簡單單,乾乾淨淨,瞧著倒不像經常有人住的樣子。
李樂站在陽台,看了不遠處從樓縫間閃出的維多利亞港,“阿燦啊,這是不是所謂的千尺豪宅海景房?”
“啥豪宅海景房,都是吹牛逼的玩意兒,其實算成內地麵積,也就150平左右。”梁燦遞過來一瓶維他,“港島最喜歡打這種噱頭,能看見水的都叫海景房,有汪水就叫湖畔,有個水溝就叫河畔,挨著幾棵樹就能給說成森林。”
“這邊老百姓住公租房,住劏房,鴿子籠,人均不到10平米的住宅,一家四口,五十平是算是中產,一百平得一家幾口奮鬥一輩子。”
“那你這怎麼算?”李樂笑道。
“我這,也沒家裡大啊。”梁燦搖搖頭。
“你爸這包租公當得可以啊,港島,羊城,鵬城,都有房產。”
“他這人,這輩子最大的愛好就是房子。到處看樓盤,買商鋪。”
“那不坐等著收錢?”
“哪有你說這麼容易。”梁燦掰著手指頭給李樂算賬,“當包租公不是拎著串鑰匙,到時候挨家收房租。”
“你得有財務,幫你算賬,報稅,得有工人負責房屋的維修,每天都得和租客扯皮,半夜有時都得接他們的電話,屁大點事兒都得找你。還得和騙子們打交道,防著那些二房東三房東,租客跑路了你怎麼辦?一個不注意就容易出事兒。還不能讓房子出現空檔,尤其是港島這種地方,一個月房租就大幾千,接不上趟就是虧錢。”
“還有那些安全的事情,時不時得檢查一下情況,有私拉電線水管的,有破壞房子結構,原有裝修的,還有租房子乾壞事兒的。”
“就像去年有人租我家房子,結果死在裡麵,要不是我老豆手下的收房員去檢查,最起碼得臭上倆月。”
李樂一聽,點點頭,“倒也是哈。你爸這麼喜歡房子,自己開房地產公司啊。”
“原本有人找過,不過我爸看了那些房地產商的操作流程,覺得裡麵風險大,要是規規矩矩的乾,其實掙得不一定有當房東多,就沒和他們一起搞。”
“也對。”李樂點點頭,“那你這房子自己住?”
“租啊,隻不過太大,沒錢的租不起,有那個錢租的不如自己買。當初我爸腦子一熱,趁著房價的低穀,就買了下來,現在看,八成是砸在自己手裡了。”
“沒事兒,慢慢等升值也一樣。”
兩人正聊著,就聽身後韓智喊,“你們不睡覺的麼?不說我先睡了啊。”
“隨便你。”李樂回了句,看了看梁燦,“麻煩你了啊。”
“不麻煩。這哥們兒一直這樣?”
“我哪知道。”
“嗬嗬,進屋,明天帶你吃早茶。”
“哎,哎,你那遊艇呢?模特呢?”
“遊艇有,模特你真想叫?要不安排幾個小明星?大點的明星也成,你喜歡哪個?唱歌的還是演戲的?哥哥怎麼樣?曼玉還是嘉欣?打個電話就能過來一起吃飯。”
“我去,真的假的?我喜歡柏芝,能叫來?”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