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就剩下馬闖和陸小寧。
“你,冷不?”陸小寧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你還想挨揍?”
“.....”
“我回了,你慢慢等車。”
“不是,叔讓你送我。”
“他還想讓咱倆生猴子呢。就那麼聽他的?走了!”
“誒,給我寫信!”
“看時間,不一定。”
“那我給你寫。”
“知道了。”
馬闖擺擺手,脖子一縮,支棱著兩隻胳膊,一路小跑,回了家屬院,嘴裡嘀咕著,“這破天兒,真雞兒冷哦~~~~”
陸小寧望著馬大姐一蹦一蹦的背影,直到消失,這才眨眨眼,心說話,猴子?大馬猴?那得多醜。
。。。。。。
燕京,秋意滿秋雨後來。
李樂最近頗有些煩躁。先是亞運會,後是那邊的老李身體小恙又住了幾天院,昨天又是大姑家的什麼八竿子能打著的一個親戚撒手人寰,這麼一拖二拖的,到了十月末尾,眼瞅著就要和冬天碰麵,大小姐還沒能回來。
食堂裡,有一勺子沒一勺子扒拉,一手拿著手機,發著短信,李樂估摸著,這個月,手機話費又得是個大數字。
wife,不,WiFi,二十年後,和老婆地位相當的一個東西,李樂覺得現在,迫切需要。
“滋~~~~”手機抖了抖。
“下午去釜山,阿爸不能去,我陪阿媽去的。”
“你家老大呢?”
“去醜國,談生意去了。”
“嫁出去的閨女還有再往回扒拉的?”
“沒辦法啊,要不你來?”
“我又不姓李。”
“......”
“李李氏,hihi:)”
“:(”
“你昨天說的,去看的,那邊房子,弄好沒?”
“還差一點點。那個兒童房還有一點軟包沒弄好的。”
“兒童房,早了點吧。”
“你管我,我樂意。”
“對,莉秀這個活乾的真慢,回頭,你扣她一個月工錢。”
“你真黑心。”
“大概幾號回來?”
“不知道呢,不是你說要做那個珠寶品牌麼?我約了麥昆的助理,後天從腳盆過來,和她聊一下,看看能不能從他那邊搞一個聯名出來。”
“麥昆?乾啥滴?”
“設計師,大設計師。”
“不懂,你來,不過,那意思是,最早你也得下周才能回來?”
“差不多。”
“那完了,我下禮拜要和老師去東北,最少半個月。”
“是嘛,那我就不著急了。”
“什麼話!”
“好話。:)沒事,你去你的,我正好也要去一趟滬海和臨安。等你回來,我也回來了。”
“乾嘛去?”
“你以前不說了麼,做那種景區裡的,結合古跡古建保護的小尺寸的度假酒店。企劃部找谘詢公司,做了大半年的調研,覺得是個機會,趁現在這塊市場還沒起來,提前介入進去,就選了鬆江古鎮和臨安西湖邊上一處古村,正好去看一看。”
“哎,真好啊,名曰考察,實為旅遊。”
“我得給酒店在這邊延伸項目。”
“行吧,你有你的事業,給孩子掙奶粉錢。”
“乾嘛吃奶粉?又不是沒有。”
“難說。”
“討厭,不和你說了,阿媽叫我了。”
李樂扣上手機,一低頭,盤子裡飯都扒完了。
“你這,吃個飯都不安生。”對麵,張曼曼嘀咕道。
“等你有女朋友就理解了。”
“算了吧,女朋友這種生物,眼下,不適合出現在我的生活裡。”
“男朋友,其實也行。”
“不安全。”
“我艸!”
張曼曼掰開饅頭,蘸著菜湯,兩口吃完,一擦嘴,“哎,回頭,有空麼?”
“乾嘛?”
“你嘴比較毒,我最近在天涯上和人掐架,想請你出山幫我一把。”
“掐架?那有啥意思,你得真實他。”李樂一挑眉毛。
“真實?啥意思?”
“線下,物理清除。”
“還是你狠。不過,那不說明咱罵不過他,輸人又輸陣?”
“那你得選,是拳頭爽還是嘴頭爽。”
“嗯,拳頭。”
“還是的。人在哪?約出來,乾他。”
“人在醜國,剛下飛機。”
“滾!!”
“嘿嘿。”張曼曼把手裡的衛生搓吧搓吧,“樂哥,我這麼想的,上次咱們做的那個網絡社會的群體調查,我想繼續做下去。”
“怎麼,你詳細化和持續觀察變化?”
“嗯,這個,能做個長期的調查觀察項目。”
“說說?”
“你比如,我發現,網絡論壇裡,尤其是在一些內容創作、知識分享、垂直社交平台?中的部分用戶都體現出強烈的弱現實感特征。主體意誌一直飄蕩在充滿某個特定環境內容符號的世界裡。而自我意識隻會去接納簡單高效直接的模型,卻接受不了規律落地於現實終端後體現出的混沌性與複雜性,很有意思。”
“丫說人話!又特麼水。”
“單純的書呆子。”
“早特麼這麼說不就完了。”李樂想了想,“假想敵特彆多,父母有罪論,窮人有罪論,生育有罪論?”
“YES!”
“直線型思維的人群就是嘍。那你做這個,不能隻做這個,還得觀察其他線上群體。”
“是的,正有此意。”
“說吧,你還想乾嘛?”
“需要點資金支持,科研經費,讚助點唄。”
“你丫直接說你上網沒錢了不就行了?”
“嘿嘿。”
“一萬字,關於網絡空間人群的分類,社會性,群體特征和發展變化。”
“也行!”張曼曼一拍桌子,“走,先幫我掐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