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跳到一半不想死了咋辦?”
“隔壁鷹擊長空,咱們魚翔淺底,咱們學校沉魚,隔壁落雁,很好麼不是?”
“隔壁就算了吧,隻認活著的校友。”
“欲望太大,包袱太重,他人期待的眼光太多,自已放不下,看不透,哎,大好人生啊。”
聽到這兒,黃立忽然一愣,趕忙說道,“師兄,荊,荊老師,壓力大是大,可我,還沒到自我了斷的程度啊。”
“嗬嗬,沒有不更好?提前打個預防針。”
“......”
“執者失之,為者敗之,該扔就扔了。”荊明撂了一句,眼一閉,嘴一合,不再說話。
李樂看了看黃立,“慢一點沒關係,但是彆停。隻要一停,就前功儘棄。”
“同學裡有家境超級好的,也有超級不好的,比如你,比如黃山。但是,既然來到燕大,你就應該慶幸你在這裡所受的教育,讓你的價值觀不會太受這些影響。你的成功不取決於你的高度,而是取決於你的高度與你被給予的免費獲得的東西之差值,這個事情對於貧富人來說是公平的。”
“所以,來都來了,就彆老拘著,你倒不如黃山來的灑脫。多出去曬太陽,補充氣血,多去認識幾個姑娘,多去參加參加活動,哪怕一起喝酒唱歌呢?心放寬點。”
“知,知道了。就是,我弟那邊,還有,惠教授。”
“怎麼,你還擔心惠老師不認賬?”
“沒有,沒有。”黃立搖搖頭,“我弟,他不應該這樣的。”
“放心吧,一切自有安排。”
臨了,黃立出門時,還是給李樂鞠了一躬。
看著黃立比黃山高了點,胖了點,可依舊比常人單薄許多的背影,李樂想了想,笑著關上門。
“這人,就是你去家訪的?”
“是啊。”
“你說的,那個黃山,又是什麼情況?”
“你聽過說過,或者見過,過目不忘麼?”
“張鳳鸞以前,差不多。”
“黃山就是。”李樂講了講去玖台。
荊明忽然抬起頭,“那啥,咱們打個商量?”
“嘿嘿,想商量?找惠老師去。”
“也行。”
“那你請你們山門老祖吧。”
“抱遺像去?”
“噫~~~~~”
樓上兩人在扯淡,可黃立下樓來,在小院裡站了一會兒,琢磨著剛才李樂和那位神仙說的話。
再抬眼時,看到一片金黃色落葉中,落下了一個長長的,筆直的影子。
好像忽然想起,後知後覺中,又過了一個秋。
多曬太陽,補充氣血,多好的囑咐,這個初冬季節的陽光裡,加了夏天留下來的一點溫暖。
是嘍,既然都來了,每日糾結於績點,成績,排名,或許真的會放棄掉許多有意思的東西。
就像上鋪的哥們兒,每天夜談時普及的巴赫、維瓦爾第、帕格尼尼,對腳的那位聊得巴拉特的種姓、阿拉伯的薩拉丁、撒馬爾罕的金光大道,還有那位整天喊著“腹內胎生異錦,筆端舌噴長江”的室長。
普通又如何,尋常又怎樣,心寬了,抬頭看天,都好像家鄉的一樣藍。
(先斷這兒吧。後麵連不上,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