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那柴進辭行,終不能每日在這裡受他鳥氣,他既看我等不起,咱去他處。”王倫憤憤然一甩衣袖,打開門就走。
隻留杜遷一人愣在屋內,半晌嘟囔一句:“人哪裡給你氣受了,真是……唉!”
隨即也趕忙出了門高喊:“王家哥哥等我,咱們一起。”
今冬寒峭,土地被凍的比鐵都硬,王倫氣哼哼地走著似是連天氣地寒冷都感受不著,看那架勢恨不得提把刀殺進去,隻是臨到了柴進家大院他又放慢腳步站住了,卻是離得近了想起前次被打一事,心中有些懼怕。
“哥哥,恁走得太快了。”杜遷氣喘籲籲的趕了過來,見王倫站在台階前不上去,不由有些疑惑:“哥哥如何不上去?”
柴進的莊院東低西高,由這邊過去還要上一個十多級的台階。
王倫哪好意思說怕,整理了下衣冠道:“走的急了,先休息下,免得一會兒與人相見喘息出醜。”
“哦。”杜遷點點頭,心裡嘀咕著,你這可沒有喘粗氣,哪裡是累了。
“喲,王書生,杜英雄,可是趕巧,恁在此處。”有莊客提著一盒糕點出門正好看見王倫與杜遷站在台階下躊躇,連忙上前兩步樂嗬嗬道:“郎君讓小人給恁送些糕點過去,未想到在此碰上。”
王倫見了這莊客神色一動,背著一隻手,挺直了腰板,微微一仰頭道:“卻是巧,我正要找大官人有事,還煩請通告一下。”
“哦……那恁二位跟我來,郎君正在屋內。”莊客聞言轉身欲要回返門內,示意王倫跟上。
“不忙。”王倫哪敢進門,連忙用手示意他停下:“王某來此乃是告辭的,就不進去了。”
杜遷瞪大了眼睛,努力控製著自己不去看他。
莊客聞言連忙道:“既恁地說,千萬在此等候一下,我去通稟一聲。”
一邊往裡走一邊回頭看王倫和杜遷:“恁二位彆走啊,千萬彆走!”
王倫笑著衝他點點頭,待看不見那莊客,臉忽地冷了下來,嘴裡嘀咕一句:“資助還沒拿著,傻子才走。”
杜遷聽了嘴角抽搐一下,沒有吭聲,反正王倫話都說出去了,此時他說什麼都改變不了結果,就陪他一起等著吧。
柴進正在書房同呂布喬冽二人談論唐朝,那萬邦來朝的氣象正聽的呂布心生向往,隻是對皇帝是胡人心中微微有些彆扭,暗歎世道真是變了,以前的士人多少還有些風骨,願對蠻族低頭的都是個例,沒想到後來的世家一個個爭著為胡人效力,毫無半分骨氣。
正想著,進來一個莊客道:“郎君,王書生與杜英雄在大門處,說是要辭行。”
“啊?”柴進驚了一下,沒想到王倫杜遷二人今日要走,連忙站起來對呂布喬冽道:“二位賢弟稍等,柴某去去就回。”
“仁兄且去,莫管我等。”呂布連忙開口,待見柴進走出房間,轉頭對喬冽道:“兄弟,我等在此時日不短,也該走了。”
“哥哥說的是。”
……
大門外。
柴進披著貂皮大氅匆匆趕來,見王倫二人都在台階下等著,連忙快速下來,一把握住王倫與杜遷的手道:“二位賢弟如何要走,可是柴進招待不周?”
杜遷尷尬的笑笑,沒有說話。
王倫連忙扯出個笑臉,隻是牽扯到傷處,讓笑臉又縮了一下,顯得有些怪異:“兄長如何這麼說,小可二人在此吃喝得著,衣物有新,恁還三不五時得送我們東西,似此若叫招待不周,何人敢說懂得待客之道?”
“既恁地,為何突然要走?”柴進疑惑不解得看著王倫。
“實在是想要早些反抗這黑暗得大宋,因此心裡著急,若繼續待在莊裡,怕是消磨了胸中這口氣。”王倫歎息一聲,麵有苦澀的低頭說道。
杜遷無奈的跟著點頭。
柴進聞言也沒在繼續勸阻,放下王倫二人的手朝後麵示意了一下。
很快,三個莊客下了台階,兩個挑著兩個擔子站到柴進身後,還有一個手上捧著一個托盤,上麵用紅綢蓋了。
柴進看著王倫與杜遷,麵有不舍:“二位賢弟此去不知何日才能再見,愚兄這裡有些許賤物相贈,或可祝二位一臂之力。”
說著,轉身揭開另一莊客手中托盤,自盤裡拿出一疊錢引遞給二人:“愚兄這裡有三千貫錢,想是能助二位賢弟些許綿力。”
王倫一把接過,臉上紅光滿麵,咧著嘴笑道:“多謝兄長饋贈,小可二人愧領了。”
杜遷連忙也是低頭謝過。
王倫看看天,對著柴進道:“兄長,小可二人要趁著天色尚早趕路去了。”
他二人來的時候沒有包裹,如今那屋內也沒什麼需要回去取得,直接接過挑子扭身就走。
柴進跟在後麵,看著二人挑了挑子,一路送二人至莊子門口,見人過了闊板橋方才關上院門回轉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