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冰寒,儘管今日陽光明媚,卻也要靠著火盆來取暖,兩個人地聲音在室內響著。
“貧道以為,若是去京東不若去青州看看,那裡山多水多,當能尋得一處妙地以做我等基業之根。”喬冽手揣著暖手爐,時不時的將它放在腿上暖一下。
“可。”呂布點點頭,一雙虎目滿是希冀,人一有了奔頭就精神百倍,此刻他就精力過剩,恨不得立時縱馬狂奔一番。
喬冽又低頭思考一番道:“到時可以讓弟兄們喬裝打扮成道人先找一個客店住下,等找到合適的地方再一起過去,下麵的嘍囉可以裝成商隊夥計,反正他等少有上那畫像的,當不會有甚危險。”
柴進送完王倫,走進來時正好聽著這句,臉上神色大變,連忙看著二人道:“賢弟此言是何意?”
呂布喬冽見柴進進來,一起站起來,呂布對著柴進道:“某等在此打擾仁兄多時,我等兄弟也該離開去找尋根基之地,這許多人的,天天吵鬨,也擾了莊子的清靜。”
“說的甚話!”柴進臉一拉,佯做生氣的道:“讓賢弟手下幫著訓練莊客的是我,如何成了賢弟的錯了?”
呂布笑笑剛要開口,柴進連忙接上道:“況且此時實不是賢弟離去的好時機。”
呂布和喬冽相互看看,奇怪道:“為何?”
柴進吸了口氣,走進來坐下,抄起一個暖手爐道:“前些時日我家貫走南邊的商隊回來,說那偌大的洞庭湖都凍上了,且冰堅實的足可通車過馬。你說這天寒地凍的,就算你等找到個山頭如何建立寨子?那土硬的都可以當牆磚用了,如何挖的開?”
“這……”呂布一愣,這大宋寒冬如此長倒是沒有想到。
喬冽想了下道:“此事確實困難,然我等找尋山頭亦需要時間,遮莫倒時候已經無礙了。”
柴進心思電轉,終是怕這夥人決意離開,既然已經決意和他們合作,不如趁機告知二人梁山之事,當下一咬牙,肅穆的道:“其實不光如此,柴進實有一事相求。”
呂布有些疑惑的看著柴進,不知自己這夥馬匪能有什麼幫的上這江湖聞名的小旋風的。
喬冽目光微微閃動,開口接話道:“我等兄弟在此叨擾多時,一直不知該如何報答,如今大官人但有用的到的我們兄弟的地方儘管吩咐,是吧哥哥?”
“不錯,喬冽兄弟所說亦是某之所思。”呂布點頭附和,柴進對他們確實不錯,能力範圍內幫幫他也沒什麼,大不了也就是殺幾個人而已,這是他們的強項。
“說來慚愧。”柴進唉聲歎氣一陣,麵有苦色的對兩人道:“我柴家經營私鹽的生意,前兩日在山東地界兒死了十幾個莊客,差點兒被人劫了。”
“好辦,仁兄但說是何人,某去將他砍了就是。”呂布霸氣的一揮手對著柴進道。
“若知是何人還好,叵耐被那廝們跑了。”柴進麵帶無奈的攤了攤手,他也想知道是何人。
“那仁兄的意思是?”呂布有些吃不準的看著柴進。
柴進這才道出和他叔父的謀劃:“我柴家的私鹽線路有一處中轉之地,乃在山東鄆城附近喚作梁山的地兒上,那梁山不小,左右能容納幾萬號人,為兄在那建了幾個倉庫以供私鹽存放。
原想著周遭環繞八百裡水泊以作天然屏障,無人能發現我那處勾當,且有忠心的莊客在那裡守著,憑借地勢就算有個好歹也能將人陷了去。叵耐那廝們就是在那梁山將我莊客給殺了,並伏在那裡想奪我運至的私鹽。
既然那裡已不再安全,我家做的又是道上眼紅的買賣,情願贈予賢弟以作基業,隻望賢弟立寨之後能庇護柴家私鹽船隊,今後這條水路上所得紅利你我兩家平分。”
喬冽微笑的表情微微一凝,柴家乃是前朝皇族,雖說大宋皇室底褲因此事被扒下來不得不在表麵上對柴家優厚寬容,甚至賜下丹書鐵劵以示恩寵。但人的麵皮這東西說不要就可以不要,誰知道姓趙的什麼時候覺得柴家礙眼了想要拔了這顆釘子,如此與他綁在一起,怕是到時候也要吃他牽連。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若那梁山真是如此地勢,就似城池有了護城河,那當真是個立寨的好去處,況且還能和柴家一起做買賣,這可是暴利行當,怕是比之打劫破家來錢都快。
呂布身體微微前傾,想要一口答應下來,然而不期然的腦袋裡冒出李肅那張嘴臉,頓時將那要脫口的“好”字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恁地說,我等兄弟也要商討一番,還請仁兄見諒。”
柴進不知呂布差點兒同意,自忖他們也不可能馬上應承下來,自是滿口答應:“自當如此、自當如此。”
當下三人就像沒說過這話一般,依然談古論今,遍數風流人物,三人間其樂融融,看不出半點異樣。
……
天光西沉,燒紅了自己,染紅了青空,呼嘯的寒風從外麵吹過,隨手敲打著門窗彰顯著自己的存在,讓人生怕下一秒它破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