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你來我往地過了十幾招,卻仍未分出勝負,裴嘉許畢竟是一文官,拳腳並不算精通,那禁魘婆招式逼得緊,他又沒時間用符咒。眼看那跟盤根錯節的拐杖就要敲到他的腦袋上了,急的他大叫道:“池婺!你還不出來幫忙!”
“莽夫。”不遠處的竹林中傳出女子的聲音,緊接著有什麼東西借風直直衝著禁魘婆的麵門而來。
禁魘婆嚇了一跳,忙收住棍子去勢,側過頭躲過這一擊,卻發現飛來的並不是什麼利刃,而是一片小小竹葉。
緊接著池婺從林間踏風而來,不慌不忙站到了裴嘉許的身邊,嗤笑了一聲:“讓你不按我的計劃來,吃虧了吧?”
“合著那布包裡放著的不是你的頭發!”裴嘉許難得急了眼,“要是她將我咒死了可咋辦!”
禁魘婆聽他二人講話,自知入了圈套,連地上剩餘的衣物都不要了,轉頭便要跑。
池婺哪會讓她好走,隻見她口中念念有詞,自掌心生出一根冒著金光的粗繩來,直直甩向禁魘婆腳踝。可說來也奇,那金光往常捉妖拿怪從未失手,這次卻在即將碰到禁魘婆的腳腕時猛然頓住,像是在怕些什麼。繩子在空中頓了頓,又猛地被池婺收回掌心。
“非人非妖,身有劇毒,我這捆妖索竟也拿她不得!你先退後!”池婺一攻未得手,眼看著那婆子將要轉身,她一把將裴嘉許推至身後,手中掐訣,急道:“天地玄宗,萬氣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
如氣金光從池婺身體中湧出,飛速在他二人身前凝結成了一個小小的屏障。
果然,禁魘婆猛地轉過身來,她的臉又變為了老嫗,張開大嘴一陣噴吐,有毒液自她口中噴灑而出,直直撲到池婺身前的金光咒上。那毒不知是何種毒,噴到那金光上,竟將咒語腐蝕了個七七八八。
站在池婺身後的裴嘉許也不是等閒之輩,眼瞅著金光咒要被腐蝕殆儘,他立刻從袖中掏出符咒向空中一拋,有勁風自符咒中刮起,掀起一陣沙石撲向那婆子,迷住了她的眼。
趁著她捂眼痛苦之際,池婺伸手摸向腰間,欲將她常用的玉折扇拿出取那婆子首級。可將手探入腰間時卻撲了個空,這才想起自己曾將玉折扇插在了高琰的蹀躞帶上。
她悔的場子都要青了,無奈之下又將手探入衣中,從內裡衣物間抽出了一根如同綢帶般的東西。當那軟物完全抽出之時,池婺將手猛地衣甩,剛才還如絲綢般柔軟的東西立刻變得硬朗。隻見那東西通體盤龍紋,刀刃鋒利,柄上鑲嵌寶石,正是龍淵寶劍。
此劍一出便響起一陣龍吟,裴嘉許猛地回神,兩眼直勾勾地盯著池婺手中寶劍來看,一顆心臟幾乎要從口中跳出。
也正是二人這一個抽劍一個愣神的空當,被禁魘婆抓住了反攻的機會。隻見她盤根大棍狠狠一點地,口中念誦著些咒語,刹那間山搖地動,大地龜裂,從裡麵冒出一疙疙瘩瘩的巨大扁腦袋。那家夥飛速從地縫中冒出,粗尾巴層層盤著,竟是一條石頭做的大蛇。
禁魘婆坐在蛇頭之上,居高臨下望著地麵的兩人,發出一陣難聽的怪笑。她翻掌向下一拍,巨蛇得了令,立刻俯下身張開血盆大口,欲將他二人吞至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