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家,他便把今天的奇遇和妻子女兒說了,盧夫人心中雖然疑惑,可丈夫說的頭頭是道,她早為了女兒的婚事操碎了心。盧秀月自己也想尋得良緣,也就很爽快的同意了。
三日後,李富商帶著兒子到盧家做客,盧縣丞本來還擔心李小郎君會看不上自己的女兒,沒想到兩個孩子一見麵,立刻看對了眼。
心直口快的李君當即便誇了盧秀月貌美,而盧秀月見李君陽光開朗、一表人才,同樣也是芳心暗許。於是兩家一拍即合,火速下了禮,定下了良辰吉日。
說到這兒,盧縣丞頓了頓,又是長歎一聲,端起桌上茶水猛地往口中灌。
後麵的故事池婺與高琰也都知道了,兩人對視一眼,還是高琰率先開口道:“這故事聽上去並無不妥,似乎還算得上是一段佳話啊。”
“若是這樣,便好了!”盧縣丞放下茶杯,顧不得擦去長胡子上的茶漬,接著講道:“自從秀月嫁去他們家,我們小兩口心裡是說不出的高興,可漸漸的,卻也發現不對勁了。秀月進了他們家門,便再也沒有回來過,就連三天回門也借故稱病。雖說她幾乎每過幾天就要寄一封信來報平安,可時間久了,我們也都發覺出了不對勁。我家夫人實在惦念的緊,我也好奇到底出了什麼事,於是就在昨天,我沒有事先打招呼,帶著夫人便去了他李府。
哎呀李府的那些仆從們一見我,慌得跟什麼似的把我親家請來,我一看他麵色難看,就知道事情肯定沒那麼簡單。在我的逼問之下,我那喪良心的親家才告訴我,我家姑娘前些天剛剛生產,現在還未出月,不宜出門見風。我一聽就來氣了,你說糊弄人也不能這樣糊弄啊,我那姑娘出閣時還是個清清白白的丫頭,怎麼到了他李家兩個月就生了個孩子呢?
也怨我脾氣差,跟那姓李的講了沒幾句就撕巴了起來,讓我那夫人趁亂溜了出去。她思女心切啊,才不管什麼對頭不對頭,一路走一路問地來到了秀月的房間。據她說啊,她先是聽見房間裡有一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說話,緊接著便有女子咯咯笑了起來,那女子的聲音正是我們家秀月。所以我那夫人便悄悄地捅破了一層窗戶紙,想看一看裡麵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結果這不看不要緊啊,隻見那床上臥了個老虎大小的黃貓,我家秀月躺在那畜生身上談天說地,腳邊還躺了六七個用小包被包著的貓崽子。這把我那夫人嚇得,翻了個白眼就暈了過去,還是路過的家仆把她抬到了前廳。
我那遭瘟的親家一聽說我們識破了他們的真身,隻是揮了揮袖子,我們就眼前一黑。再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家中的宅院,我們老兩口返回去五裡坡尋找時,發現那裡根本沒有什麼李家宅子,好像方才隻是我們兩人做的一場夢。我知道是遇見了妖怪,所以才來求小神仙降妖,將我那寶貝女兒要回來啊!”
他話說完,又是用袖子擦擦老淚,看樣子為了女兒的事憂心了不少。
可高琰偏偏是個不著調的,他聽了盧縣丞這些話,倒不覺得那李家是什麼窮凶極惡的妖怪,於是出言勸解道:“盧縣丞也彆太為難了,你也說了,那妖怪現了真身,你女兒還和他有說有笑的,想必是真的兩情相悅了。不如你還是早點接受你那妖怪賢婿,早早去抱一抱你那幾個貓外孫啊。”
他話說的三分逗趣七分誠懇,盧縣丞聽了又是氣不打一處來,想發脾氣卻又顧忌著他靖王的身份,一張胡子拉碴的老臉漲得通紅。
池婺在這時又充當和事佬,她揪住高琰的領子把他往後拽,同時從桌上抄起了玉折扇:“您彆聽他胡說,既然您開口要我捉拿妖怪,那便趁著還未宵禁,早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