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池婺放開了攔著高琰的手,沒了束縛的他護衛犬一般將池婺護在了身後。
“夠了!!”他閃電般地嵌住水袖婆婆的枯手,強壓著怒意低吼道:“你們欺辱我就算了,如今還想欺辱我的妻子嗎?!你彆忘了這是我的府邸,容不得你撒野!”
水袖婆婆似乎沒料到高琰會反駁她,一時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她翻著眼睛緩了一會兒,才不情不願地哼了一聲,將兩隻爪子從高琰手中抽出,清了清嗓子:“高老爺子聽說你娶了親,讓你把新媳婦帶回家給他看看。”
“不可能。”高琰一口回絕:“我早與那個家斷絕了往來。”
“可你爹想你想的都病了,他病的都快死了。”
一聽這話,高琰冷冷地笑了一聲:“死就死了,關我屁事。當年我在後院被那女人百般折辱,他不也任由我自生自滅嗎?”
“哎呀呀,你這不孝子!”水袖婆婆似乎早就料到高琰會這樣說,遙用手指點了點他的頭:“當初你殺了你娘,我就知道你是個無情的,老爺抱病已經三四年了,其間捎了多少信給你,你都不聞不問。如今他病的連朝都上不了了,皇上派人來家中看過,還問過你有無回家看過父親。依我看,就該回去將此事報與皇上,讓他看看你有多麼薄情寡義,讓他罷了你的官,再將你放到那刑獄裡磨磨你身上那股子倔勁!”
“你!”這婆子嘴毒,說的樁樁件件皆是戳高琰心窩子的舊事,那些痛苦的記憶一瞬間湧入了他的腦袋,浪潮般將他淹沒,呼吸立刻停滯,他無法言語,隻能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喘氣。
見他如此痛苦,池婺明白他應該是犯了現代人所說的創傷後應激障礙,心裡一揪,一邊伸手攔住他的後背緩緩拍著安撫,一邊高聲道:“來人!把這賊婆娘給我轟出去!以後再見到高府的人上門,一律亂棍打出去!”
話音剛落,便從廳外闖進來幾個氣勢洶洶的大漢,這幾位都是靖王府裡最得力的家仆,除了聽荷外便是他們在高琰近處伺候。高琰平時待他們不薄,仆人們都很尊敬他這個主子,如今自家主子受了欺負,家仆們早就恨得牙癢癢,此時有了池婺的命令,一個個都摩拳擦掌,恨不得將那嘴毒的婆子抽上幾百個耳光再丟出去。
現前還很是囂張的水袖婆婆見到如此陣仗,嚇得猛一哆嗦,不由得一步步向後退著:“我……我是高家的管家,我看誰敢動我?”
“管家?”池婺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哼哼地冷笑了兩聲,“彆說是管家,就是你們老爺來了,都得吃我兩個巴掌!快彆聽她廢話了,揍一頓扔出去拉倒,省的在這裡臟了咱的地方。”
“得嘞!”仆人們應了一聲,拿短棍的拿短棍,沒有棍的便擼起袖子露出兩個粗糙的大巴掌,獰笑著走向那婆子。
水袖婆婆眼看要挨一頓打,登時嚇得雙腿一軟,攤在地上動彈不得。
眼看著幾個走的快的家仆就要將腳踹到那婆子身上了,高琰似乎是緩過了勁兒,重新恢複了他平日裡長身玉立的模樣,淡聲道:“慢著,先彆打。既然我爹病了,那明日我還是回去一趟,好儘儘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