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是一道略顯崎嶇的泥路,若是向遠處眺望,依稀可以見到十幾裡外模糊城牆的模樣。
向後看,就是一棟山腳下的磚石二層小樓,紅瓦灰牆壁。
這是側門。
若是繞一個圈走到正麵,這裡就是小小的診所。
後麵山上的樹木鬱鬱蔥蔥,一條彎彎曲曲的山路向上蔓延。
旁邊是一個馬廄,裡麵一匹老馬在慢悠悠的吃著地上的草。
在森林中,倒也不需要擔心草料的問題。
秋山杙從馬廄中牽出一匹老馬,費了半天的力氣才是安裝上馬鞍。
希莉薇在秋山杙安裝馬鞍的時候,隻能是在一旁站著。
她纖細的帶著疤痕的雙手有些不知所措的疊放在身前,像是木偶一般的呆立在馬廄前看著。
等到秋山杙將這匹栗色的老馬牽出來之後,他翻身騎上了老馬。
“喂。”
秋山杙對著希莉薇呼喊著。
少女恍若被打開了開關似的,趿拉著大大的鞋子,發出難聽的啪嗒啪嗒聲。
急忙走到老馬前麵:“是,先生。”
她可憐巴巴,瘦削的身體還有些搖晃。
“剛才,你看到了麽?“秋山杙指著馬鞍:“關於如何給馬穿上馬鞍。”
這句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竟是讓希莉薇分外的恐慌。
她,急急忙忙低著頭,帶著顫抖的說“我是絕對沒有偷學的。”
“你在說什麼?”秋山杙皺著眉:“抬起頭。”
少女隻好是顫抖著抬起頭,她已經是做好了被毆打的準備。
——先生能夠讓臟兮兮的自己踩在那潔白的地板上,使用那木質的浴缸。甚至是還讓自己穿著他的柔軟的衣服。
也絲毫不嫌棄自己臟兮兮的腳踩在他珍貴的皮鞋中。
——即使,即使自己被毆打,當做出氣筒也是理所應當的。
希莉薇瘦削的肩膀顫抖著,緊張的閉著眼。
可為了更好的出氣,她又是強迫自己揚起下巴,露出了緊張的微笑。
“你——是蠢貨麽。”秋山杙看著緊張的少女沒好氣的說:“雖然一門手藝確實是十分珍貴,甚至是鄉下的手藝人們會為了偷師這種事情而殺人。”
“但是——你本身就是要替我處理這些瑣碎事情。”秋山杙說:“你的價值就是如此。”
“不光是為馬裝上馬鞍這種事情,馬夫的其他工作。還有護士的工作,乃至是女仆的工作,我都是教會給你。”
“所以,你如果學不會,才是會被放棄的懂麼?”
秋山杙認真的看向少女。
希莉薇張了張口。
——這些珍貴的手藝,真的是可以讓我學習的麽?
希莉薇至今還記得,在村裡的時候,一個會製造輪子車把式,從始至終都過著令人豔羨的生活。每天都是能夠吃三頓濃濃的豆子糊糊,偶爾還能夠得到教士老爺們丟棄的吸滿了美味菜汁的麵包碗。
可她還沒有說出口,卻又是聽到了秋山杙說:“把手給我。”
少女抬起了手臂,上麵宛若荊棘纏繞一般的傷痕,讓希莉薇感到自卑。
她不由自主的想要將手臂縮回到袖子下麵。
秋山杙一把抓住少女手臂,彎腰摟住了她的身體,像是提著一個人偶一般的將她拽到了馬背上。
希露薇輕的簡直像是一片白色的羽毛。
輕而易舉的就是被秋山杙摟在了懷裡。
她是第一次坐在這種高大的動物身上,她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