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都是避開他的身邊,如避蛇蠍。
馬車上的淑女們用著折扇遮住下巴,穿著麻衣的平民們都是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又紛紛的避讓。
“醫生——!”
狂信者用著嗩呐一般,拉長的帶著顫動的聲線叫住了秋山杙。
秋山杙拉住了老馬,自己翻身下馬後。
他才像是舉著女兒一般,將希莉薇抱下了馬。
做完這一切,他才是看向這個狂信者。
“教士,您有什麼事”秋山杙有些謹慎。
在這個世界,教會和醫生的關係到底是怎麼樣的,他也不知道。
但這種中古的環境中,教會總是更加的有著權力一些。
狂信者那張帶著眾多傷疤和缺口的臉上,露出的是一種狂熱:“醫生!為了傳播天父的福音!為了偉大的天父做出貢獻!”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秋山杙麵上露出了顯眼的為難神情,他試探著看向這個教士,故意是裝作遲疑的樣子。
“為天父貢獻者,死後便能進入那奇跡的天堂之中,享受永遠的美與好。”
狂信者用著低沉的聲音的說著,勸著秋山杙。
秋山杙明顯是想笑——這種死後進入天堂一流,幾乎是在每個宗教的說辭中都會出現。
“醫生!”
狂信者幾乎是吼出聲,他衰老的雙眼盯著秋山杙:“你是異教徒麽?”
秋山杙神情一凜,他緩緩地說:‘我信仰天父——但,並不信任您,教士。’
這信仰當然是假的,可這個狂信者手中的釘錘卻是真的。
秋山杙覺得自己還是號稱信仰天父比較好。
“我已經得到了天父的垂青!”狂信者激動的無與倫比,臉上的傷疤宛若蜈蚣一般的扭曲著,蠕動著。
“——天父賜予我的垂憐,我將會替天父驅逐那些陰影。”
狂信徒總是這樣,總是號稱天父,天父的。
秋山杙疏離而不失禮貌的說:“教士,我並不知所謂的陰影是什麼,如果您真的得到了天父的垂憐,那麼——”
他並沒有將話語說全,隻是用著顯而易見的態度暗示著。
他並不信任這件事。
狂信者裂開大嘴,露出發黃的牙齒:“即將到來的陰影將帶來血色的瘟疫,讓天父的羔羊們發狂,入魔。作為僅有的醫生我需要你做的事情,就是這個,將最近的病人情況告訴我,我將淨化他們的罪惡!”
秋山杙看了一眼他旁邊的火刑架,也明白他所謂的淨化是怎麼回事
“至於天父的垂青——在眾目睽睽之下,我怎麼能像是雜耍小醜一般展示!”
他露出一個自認為和煦,但十分嚇人的微笑:“今晚,在城門處。我會向你展示,天父的垂青。”
秋山杙對此抱著懷疑的態度——但既然是在城門處,自己沒有太多的危險。
他隻是用著模糊的態度應付著這個狂信徒。
可這個狂信徒隻是狂熱的笑著,他又是搖晃著鈴鐺,在大聲宣揚著他的那副論調。
理所當然的,沒有任何人喜歡。
“走吧。”秋山杙將老馬的韁繩塞進希莉薇的手中,自己則是輕鬆的走在前麵。
希莉薇拉著高頭大馬,有些惴惴不安。
踩著大大的鞋子,她嘗試著拉動了一下韁繩。
栗色的老馬也是走了幾步。
——很溫順的模樣。
希莉薇終於是稍稍的安心下來了,她跟在秋山杙的身後,默默的走著。
她不時的環顧四周,有些茫然的看著周圍場景。
這裡太乾淨,乾淨的讓她有些自卑和惴惴不安。
秋山杙左右的看著,這個城鎮他在遊戲中很是熟悉了。
在遊戲中,如果沒有帶著她來餐廳吃過飯和買一身新的衣服,會注定導向死亡的結局。
秋山杙尋找了一會,就是看到了一家略顯空曠的餐廳。
這裡同樣是紅磚小樓的一層,隻不過是被布置成了餐廳的模樣。
靠近街麵的一方,有著兩塊巨大的櫥窗,可以讓客人看到外麵的模樣。
裡麵都是並無什麼客人,隻有一個服務員趴在櫃台上。
“進來吧。”
秋山杙讓希莉薇將韁繩拴在旁邊的石樁上。
希莉薇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是將其捆好。
站在餐廳門前,她有些猶豫。
裡麵光潔的木地板被擦的乾乾淨淨,幾乎是可以反射出人臉。
桌子和椅子都是乾淨的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