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信者拎著釘錘來到了麥河村。
他咬著牙站在村子外麵。
“果真是——邪惡不堪呢。”
他嘟囔了一句。
像是失望,可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
成群的烏鴉在這裡盤旋,漫天的蚊子在這裡嗡鳴。
村莊裡的人靠在破爛的門柱上,她們身上披著破爛不堪的長袍。
像是側身的石像,那長袍內黑黝黝的麵孔朝向站在村莊門口的狂信者。
唯有那成百上千的光芒在那其中閃爍。
或高或矮,或大或小。
有的是稚嫩,有的是茫然,有的是狠厲。
像是熔爐中赤亮的金子。
“罪人們——歡慶吧!”
狂信者張開手臂,他熱情的擁抱著一切:“今天,就是你們洗清罪孽的一刻!”
“天父注視著你們,他將給予你們永恒的安寧——但門票是你們的血。”
“向天父祈禱吧,罪人們!”
“這是我允給你們的仁慈。”
“阿門————!”
狂信者對著那些人露出了森森白牙。
烏鴉吱呀呀的叫著,在天空盤旋著,等待著美餐。
蚊子們等待著渴飲熾熱滾燙的鮮血。
他雖然一個人,但宛若是攜帶著如妖似魔的百萬大軍。
狠厲的撲向那破舊的村莊,掀起了無儘的腥風血雨。
嘶吼,狂怒。
祈禱聲。
火焰的嗶啵聲,在漆黑的黑夜下混雜成無儘的交響團。
在圓月高升的時候。
狂信者才是放下自己手中釘錘。
“真是痛快啊。”
長歎一聲,釘錘在地上咚的一聲砸出一個小坑。
赤紅的血液順著他破舊的鎧甲肆意流淌,地麵上鋪著一層又一層的袍子。
在袍子下是那些異端的屍體。
他們手宛若是獸爪,尖銳無比,層疊的鱗甲覆蓋在上麵,黑黝黝的反射著光芒。
原本就汙濁不堪的土地,就更加的鬆軟稀爛。
他們有的還是稚嫩的麵孔,可狂信者隻是看了他們一眼,就不再關注。
隻是用著腳將她們的屍體踢到一起。
“哢嚓,哢嚓。”
一個異類還在的蠕動著,她拚儘全力的揚起身子。
乾枯的利爪撐著身子,她費力的詢問著:“為什麼——我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
而狂信者拎著釘錘慢慢的走了過去。
鐵板靴踩在爛泥裡咕嘰咕嘰的,狂信者蹲在她的身前,溫柔的說:“為什麼要強撐著坐起來了呢?就那麼乾脆利索的死去不好麽?”
異類艱難的問:“為什麼!”
“果然異類都是黑白不分的雜種啊。”狂信者站起來,裂開嘴大笑:“那可是我賜予你們的仁慈,天父才是會的寬恕你們的罪惡!”
“而我,則是幫你們脫離這苦海,讓你們洗去身為異類的罪孽啊。”
狂信者微笑著:‘這就是我的仁慈。’
在那異類不解,茫然的目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