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月商業街繁華如天國的遮掩下,這裡像是一塊巨大的瘡疤,在陽平市的陰影中不斷流膿生瘡。
李陽一路走了過去,這裡的店鋪大部分都是成人店鋪還有些小超市,也基本關門了,。
但是,這裡最多的門麵,卻是各種各樣的小診所。
掛牌的,沒有掛牌的,
有執照的,沒有執照的,
一棟又一棟破舊的小診所緊密相連,霓虹燈牌一閃一閃。
朱靈說,她不知道妹妹墮胎的事情,基本都是田啟新找人帶她妹妹去的。
她說,她自己幾次墮胎的地方,就在這片區域,在這些掛牌的,沒有掛牌的小診所裡。
她說,陽平市日月商業街,繁華的,不隻是商業
李陽站在街道中央站了很久,掐動指訣,念響了陳希衍教他的咒訣,
他甚至不用動,不用放出陰神,不用那麼困難的去感應
這條街道的氣溫比其他地方低了很多度,他隻是站在那裡,鋪天蓋地的啼哭聲還有驚懼嗚咽瘋狂的往腦海裡麵鑽。
這些不是嬰靈,是每一個本應該完整留在人世間的小生命遺留的念。
可惜,帶他們來到這個世界的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欲望。
李陽突然間淚流滿麵,為遺留的念,為昭然的惡。
不是他,這些聲音和念很快就會消散,不會有人聽到,然後又補充新的啼哭和遺念。
“我早應該想到的啊,不是所有人都能去正規醫院的啊……”
在街道的儘頭,李陽看著一個女孩麵色蒼白的從一家還在亮著光的小診所出來,她帶著口罩和帽子,踉踉蹌蹌的往一個方向走。
李陽大步走進了那家小診所,口鼻間是極其難聞的消毒水的味道。
“怎麼,靚仔你是來買藥嗎?還是替女朋友來看的,買藥的話我這裡有印度最新……哎哎哎,這位靚仔你乾嘛?後麵手術室不能隨便進!”
穿著油膩泛黃大褂的老人想要攔著李陽,卻發現這個麵上帶著淚痕的年輕人身形一晃,像裡
麵的一樣眨眼間已經掀開了手術室的簾子。
說是手術室,其實就是一張床,一個洗手池,外加一個已經有些生鏽的醫療櫃還有一麵被紅布遮起來的銅鏡。
地上是一個漆黑的塑料袋子,像是裝著碎肉一樣的東西,李陽知道那是什麼。
“你那個鏡子,哪裡來的。”
李陽麵色恢複了平淡,指著裡麵的銅鏡說道。
老人本不想回答,可以對上李陽平淡的眼神時,不覺心中一悸,呐呐的開口道
“這是之前一個有錢人送的,不隻有我,整條街上的小診所都有送。”
“那些流產下來的東西,你們怎麼處理的?”
“還能這麼處理,搗碎之後衝下水道唄……”老人想敷衍幾句,突然感覺頭上一涼。
難以置信的摸了摸頭頂,帽子連同著頭發不知道被什麼東西一切而過。
“請認真的回答我。”李陽微微皺起眉頭。
“靚仔,不關我的事啊,你是活神仙,你是武林好漢,沒必要為難我一個糟老頭子啊。”
老頭當場跌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
“你好好回答就是了。”
李陽的指尖騰起清光。
“是,是……有人收購的這些東西,五百一份!”老人哪裡見過這種場景,像魔術一樣的,連忙大叫道。
“誰收購的?”
“不清楚……”
“嗯?”
“哇,大俠,我是真的不清楚的,每次用黑袋子提著這些東西到日月大廈旁邊的一個店裡麵,有人和我們交易。”
“在哪裡交易的?”
“日月商業街的花平小店。”
“最近還有嗎?”
“沒有了,沒有了,二十幾天前那邊停止收購了!”
二十幾天前,剛好是自己來到陽平市的時候。
“都是苦命人,你,不要難為她們。”
李陽沒有再說什麼,也沒有對老人怎麼樣,徑直出了診所,
他出了診所,出了小巷,走過馬路,走過步行街。
距離不是很遠,再次來到日月大廈前,這幾步的距離,彷佛是兩個世界。
李陽現在的心情難以形容,但他自己知道,那總歸不是平淡如水的。
花平小店在日月大廈五十米處,早已經人去店空。
李陽一個電話,叫來了黃玉。
“幫我查一下,這個花平小店,背後的人是誰?”
黃玉看著李陽的眼神,莫名的有些心悸。
十分鐘後,黃玉拿著一份資料複雜的開口道:
“店鋪的持有人是一個名叫何朝的人,他有一個姐夫名叫蒲芯元,蒲芯元的父親,是田家集團中田啟新的專職司機。”
看著李陽的動作,黃玉心頭一驚:“李真人,我們現在沒有證據,不管你查到了什麼,這是法治社會,我們一定要按程序走的。”
“你們走你們的,我不是你們,從來不是。”
“可是……”黃玉還想再勸,李陽已經衝天而起。
“這個日月大廈是田家的是嗎?”
“嗯,”
“裡麵的人,撤離完了嗎?”
黃玉不知道李陽要乾嘛,下意識的點點頭。
她仰起頭,看著李陽騰於日月大廈的上空,俯視著這座冷玉天梯。
“那我先,討些利息吧。”
如天塌地陷,雷鳴神怒,整個世界隆隆作響,黃玉下意識地捂住頭躺在地上,身子竟然有些顫抖。
日月大樓的廢墟前,李陽身前劍光月光環繞。
“田家,在哪?”
黃玉顫抖地站起身來,她意識到李陽想做什麼了,仰頭對著李陽大聲吼道
“你要去乾嘛?!”
“不行的,你那樣,整個華國都容不下你!”
“算了,我自己查吧。”
李陽平淡一笑,禦劍而起。
“此去,求一個道法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