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陽低下頭,看著牛背上睡得正香的小卓瑪,莞爾一笑,
“洛桑德尼說的沒錯,你果有慧根。”
此時日頭已經上到高處,金色的陽光灑滿了山川,目之所及都是灰、白、藍交織的景象。
犛牛馱著李陽和小卓瑪,差不多已經行了走了十幾裡路程,白色的熱汽從它的口鼻中不停地呼出。
“呼哧呼哧”
就算是野犛牛這種強壯的動物,在冰天雪地裡如此消耗也有點遭不住。
拍了拍犛牛的脖頸,示意它停下來,李陽從牛背上翻下了身,小心的抱起睡熟中的小卓瑪。
“你這畜生,倒是因緣巧合送了我一樁大造化。”
“哞!”犛牛長啼了一聲,李陽能夠感覺到,這家夥現在對自己敵意已經沒有那麼大了。
“回歸雪山吧,你既是山神的使者,便不讓你跟我一起進寺了。”
李陽又拍了拍犛牛的脖頸,渡入幾道靈氣。
隨著靈氣的渡入,犛牛剛剛還疲憊到不行的身子立馬恢複了乾勁,抖落身上的冰雪,黑色的鬃毛油光發亮。
歡快的‘哞’了一聲後,鐵鑄一樣的身軀隨即往著遠處的雪山走去。
——
聽聞小卓瑪安全回來,已經亂成一鍋粥的色拉寺這才安靜下來。
巴桑現在對於李陽的態度簡直敬若神明,
他無法想象,一句話可以驅使整座寺廟的上師還有整個縣上巡邏隊一起外出幫自己尋找女兒的李陽,究竟是什麼人物,
西漠漢子的淳樸讓巴桑甚至不敢想太遠,
想的太遠,便覺得天高了,不敢出聲,
小卓瑪還是沒有逃掉一頓毒打,打完之後,巴桑又心疼的抱著小卓瑪嚎啕大哭,好在有驚無險,終是沒有發生什麼意外。
等到高淼慢慢步行走到色拉寺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
他這一身漢傳佛教的僧衣袈裟在色拉寺門口很是引人注目,甚至有牧民聚攏圍觀。
漢傳梵教和西漠梵教最大的區彆便是教義和修行方法。
漢傳梵教主要是菩薩乘,注重於禪修和靜坐。而西漠梵教則是菩薩乘和金剛乘合二為一的宗教。更注重於密宗修行,通過灌頂、口訣、傳承等方式來進行修持。
簡單來說,漢傳梵教強調的是修行者個人的內心修行,通過禪定、智慧、慈悲等方式來淨化自己的心靈。
而西漠梵教則更注重傳授秘傳和灌頂等方式,強調的是上師傳承的重要性,修行者需要得到上師的指導和開示,通過持咒、念經等方式來達到解脫和證悟。
最顯著的一點,西漠梵教最重要的‘真宗轉輪’說,明麵上漢傳梵教是不認可的。
雖然漢傳梵教和西漠梵教有很多不同,但是高淼這位華國指定的漢傳梵門話事人還是受到了色拉寺的熱情招待。
有牧民認出了高淼的身份,高淼曾在羅天大醮上主持靜心壇,身為唯一講梵的僧人,在民間的熱度其實很高,僅次於李陽和齊乾漱。
洛桑德尼主持親自帶著一眾喇嘛出寺迎接,畢竟明麵上是他邀請高淼前來說梵講經的,一直帶領著高淼進到了內寺深處。
兩人寒暄了一番,高淼左右張望,不見李陽的身影。
“不知道李真君現在在……”
“真君現在在專屬廂房中,自從下午送回小卓瑪之後就沒出過屋子。”
說罷,洛桑德尼便讓弟子帶著高淼前往李陽所在廂房。
還未靠近,高淼便聽到屋中傳出清澈歡快的童音。
李陽並未關門,高淼一進屋,便看見一個臉上都還帶著淚痕的女孩正在一邊笑著一邊啃著水果。
高淼搖了搖頭,估計華國也隻有李陽會將如此珍貴的靈果給一尋常稚童當水果啃了。
似是察覺高淼想法,坐在桌邊的李陽還以為高淼是擔心小卓瑪無法消化,笑著回應道:
“不妨事的,我有分寸,果子已經煉化過大部分精華,小卓瑪在雪地裡這麼折騰,我不使些手段多半要大病一場。”
因小卓瑪一句無心之言道破困境,此時的李陽心情十分愉悅,
“小卓瑪,你先去找你阿帕,我和這位哥哥聊些事情。”
小卓瑪吃完果子,一邊吮吸手指一邊乖巧的起身,她還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果子,
“那大鍋你剩下的故事什麼時候跟我說啊?”
“明日,或許後日。”
“外麵真的有比山還大的蛇,還有比西漠草原上最高的帳篷還要高的樓房嗎?”
“明日告訴你。”
李陽笑著不語,把小卓瑪送出了廂房。
回過身來,卻發現一身僧衣的高淼正有些驚疑不定的盯著自己,
“李真君,你的氣息……”
李陽麵色平淡的伸手一點,與高淼斟上酥油茶,言語似漫不經心,
“今朝塵儘光破,道心圓通,再過幾日平緩下來,便可得窺陽神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