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文壓根沒看他,並不關心他在想些什麼,他們隻是陌路人,以後估計都沒什麼見麵的機會了,不必在意。
此刻的他,腦子裡更多地想的是,回到平鄉縣以及曆練任務結束以後的事情。
馬車漸漸遠去,王誌然突然抬頭,看著那激起的塵灰,眼含不甘,咬著牙,摸了摸胸口的位置,眼中有著猶豫,又透著幾分掙紮。
像是始終在某事上,無法下定決心。
同一時間裡,遠離泗水縣的一處荒郊野嶺,鼓起了幾個土包。
那些作為錨點死去的魔修和散修,處理了確認沒有後患以後,便被埋在了這裡。
突然,其中一個土包簌簌震動,土塊滑落。
內裡,有著奇怪的動靜傳出來。
不多時,一隻指甲裡嵌著泥塊,臟兮兮的手,破土而出。
接著,是另一隻手,兩隻手用力將土包扒開,用力一撐,一個人影便從中直接跳了出來。
雖然身上臟亂無比,但隱約能看見其姣好的麵容,心臟的部位有一個乾涸的血洞,血液暗紅凝固成塊。
正是被司文殺死的田雪梅。
她竟然奇異地死而複生了。
田雪梅眼神空洞,兩顆眼珠子僵硬地轉動,直直看向一個方向,異常可怖。
許久,她的身上終於恢複了幾分人氣,喉嚨如憋了一口痰,就這樣吐出了一口長氣:
“啊……”
“司家血脈的味道,已經走了,我留給他的《化血經》,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練……”
“還有,我的血奴……”
“田雪梅”扭了扭脖子,動了動明顯不靈活的手腳,一蹦一跳向著一個方向前進,而後慢慢又變成正常的行走。
除了那張發青的臉不正常,還有胸口的血洞尚未遮掩,其它與普通人漸漸無異。
“師父啊,我的師父啊,我來找您啦,您可要等著我啊……”
“師父啊,我的師父啊……”
聲音在風中零落,遠去……
……
“師弟,一月未見,這次圍剿魔修的任務怎麼樣,是不是還算輕鬆?”
回到平鄉縣後的當天夜晚,袁帆和司文便小聚了一次。
坐在花園的亭台裡,月色正明,花園裡景色正好,不需要有人特彆維護,一個木係術法,便足以讓草木鮮花極儘綻放。
袁帆並不清楚泗水縣究竟發生了什麼,隻以為是普通的魔修聚會,有築基境的胡海帶領,幾乎沒什麼難度,哪怕一路莽過去,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雖然四月三十日那天夜晚,平鄉縣天空的景象無比宏大,但正如胡海所說,原本有金丹境的夢蛛遮掩,幾乎不會被金丹境以下的修士發現。
但吳老出手,讓其提前暴露,但即便如此,從泗水縣之外眺望,也無法看見真相,均被那虛幻海域的水波遮掩。
泗水縣的百姓也一無所知,安靜地沉睡在夢鄉之中。
不過,沒有胡海首肯,司文也不好擅自將真相透露。
想到這,司文突然想起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