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河。
河水靜靜地向前奔騰,翻滾出白色的浪花,河的深處,有魚的陰影略過。
河水下流的方向,可以看見遲青山,再繼續往下,泗水縣的建築群若隱若現。
這裡,除了司文沒有半個人影。
司文站在河邊,猛地跳入泗水河中。
他的身體在水中無比靈活,如一條靈巧的遊魚向下遊動,身周奔騰的水流沒有對他造成半點損礙,在皮膚上劃過,反而更似一種助力。
他的眼睛睜開,明明在光線黯淡的水下,卻能清晰地看到幾乎所有的景象。
那遊過的魚蝦,那飄蕩的水草。
一直向下,直至見到了河床,推開一塊巨大的石頭,青黑的河壁上,一個洞口頓時露出。
也就是下一秒,一條人一樣長的烏黑色大魚竄了出來,牙齒無比尖利,閃著寒光,水流簇擁著它如同一支射出的箭一般劃向司文。
司文並不慌亂,手中一柄短劍憑空出現,劍身之上,綠色熒光環繞,向前一劃,一道青色劍芒破開水流,毫無阻礙向前,落至魚身,切豆腐一樣破開那看起來堅固的鱗片。
這烏黑大魚也在水中也輕敏,猛地擺尾向一旁一遊,隻被削掉了小半個身體,暗紅色的血液噴薄。
但下一秒,綠色劍芒驟然破碎,四散射開,將受重傷的大魚籠罩,直接切成支離破碎的碎塊。
司文將芒劍收起,不過一隻養氣境的妖魔,並不值得在意。
他遊進洞口,內裡有一通道,通往一個還算寬闊的空間,不知有何巧思,身處河底竟然也隻被淹了一半。
石洞裡的床鋪已經完全浸在了水裡,中間的石桌也無法幸免,最重要的是那個書架,放了不少書籍還有一些瓶瓶罐罐,可惜,大多數都被水泡爛了。
那些瓶瓶罐罐,裡麵原本應該裝的是丹藥,本來保存良好,但沒逃過那魚形妖魔的肆虐,儘數吞了下肚。
幸好,那書架的最上層沒被泡在水裡,也不是那妖魔感興趣的丹藥,勉強完好,司文自水麵冒出頭,站起身,甩乾手上水滴,翻閱起了那本書籍。
那是一本丹師的雜記。
記錄了一些丹方,大多數都是一品,少數是二品,剩下的,則是各種注解,包括煉製丹藥的技巧與感悟。
“我拿著沒什麼用。”
司文更想專注於境界的提升,至於修行輔道,興趣不怎麼大。
“不過,可以當作收藏,時常翻翻看,而且,王宇的哥哥王玄應該有用,可以抄一份給他,賣他一個人情。”
將其收起,上遊時沒有阻礙,很快重新回到地麵上。
之所以能找到這麼一個隱蔽的地方,還是托了王知縣的福,正是昨天王知縣送上一張地圖指示。
那張地圖,還是王知縣以前處理散修事務時,偶然從屍體上得到的,沒有上報給司天監,有那麼一些貪心,覺得是個寶貝,就留了下來。
隻是兒子王誌然終究沒成修士,加之司文有救命之恩,同時,害怕司文發難,便順勢送了出去。
司文自然心安理得收下。
“好了,該回去了,魔修之事已了,吳老已經離開回去慶禾城了,我們幾個也差不多是時候要重新回到平鄉縣了,不能總在泗水縣耽擱。”
身上的水滴抽乾,司文腳步輕鬆順著河流向下,兩側青山綠水映襯相陪。
……
五月三日。
胡海領著司文和薛虹兩人,坐著來時的那輛馬車,和宋勇、王知縣幾人告彆,依舊低調地離開。
王誌然也被拉了過來,卻始終低著頭,不和任何人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