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王朝。
鼎盛的王朝已過了三百七十六年。
如今,已是遲暮。
門閥林立,腐朽滋生。
各地官員身穿的蟒袍,左邊為禽、右邊為獸,被百姓視為禽獸。
無所不用其極的搜刮民脂民膏,其作為甚至更甚。
近年,民不聊生,而又恰逢雪災。
就是好的年頭,所種之田上繳賦稅之後,也是所剩無幾。
如今雪災之下,收成都不足往年半數。
但要上繳的糧食,官府是一粒也不會少收。
若是繳不上來,便拿田地抵債。
若是田地還不能抵債,便是拿家裡下蛋的老母雞抵,甚至連挖地的鋤頭都給你拿走了。
百姓再無一粒米過冬,雪地下的草根都給挖儘了,仍然不能果腹。
鄉鎮縣,到處都是餓死的饑民,其屍骸都需要這些食不果腹的農民自己去扔到荒地去。
便是有好心的商賈願意賑災,拿出糧食來做米粥,發放給饑民,卻也不過杯水車薪。
許多地方,甚至已出現了易子相食之事。
這個世道,活著的人,都在努力的活著。
饑民化作亂民,斬白蛇而起義,舉起削尖的木棍和鋤鎬,攻打鎮縣府衙。
殺官員富戶,掏金銀米糧,發放給失去了田地,同樣饑餓的流民,組成義軍。
......
一陣天旋地轉,遮擋視線的藍光散去。
路遠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混亂的場景,還不待他大呼一聲“臥槽!”。
一點寒芒便朝著他腦袋直刺而來。
勁風撲鼻,死亡的威脅讓路遠腎上腺飆升。
下意識的腦袋一歪,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
但他現在的身軀似乎極是虛弱,腦袋偏開的速度慢上了許多,寒芒掠過,臉頰上一陣火辣辣的,似有蚯蚓在臉上爬一般。
路遠知道,自己的臉已經被長槍刺破。
他雖還沒反應過來,為何那老女人的巴掌變成了一杆長槍,但此時的情況,根本不容他想太多。
順勢跌倒在地,手撐著地極力的向後退去。
那個人!明顯是想要他的命!!
這便是麵板讓自己進入的第一個世界?
就給我來這個??
上來就被追殺,這特麼混的比之前打螺絲還慘啊!
死亡危機過後,他才想起來,自己是因為剛滿十八歲,被外掛麵板帶到了這個什麼第一個世界。
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
到處都是交戰的呼喝以及被砍殺的慘嚎聲。
這是什麼?
兩軍交戰?
但差距也太大了吧!
他身上穿著的是臟的幾乎辨不出原來顏色的爛棉衣,這爛棉衣裹不住他全身,胸口的一排排肋骨頂著皮露出,就像是那得了厭食症才能達成的成就。
被棉衣蓋住的地方,到處都是傷口,黃泥巴一樣的棉花被挑開,還帶著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