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遠看到那比他昨天穿的足足大了一圈的沙衣,遞到了他麵前。
他抬起頭,越過那個伍長,直視著趙正。
趙正臉上依然是那笑容滿麵的模樣,甚至還一臉真誠的道:
“路隊長,如今你已是我天興軍的骨乾,更應該砥礪向上,不可對訓練有懈怠。
我觀你昨日之能,這區區三十五斤的沙衣,必是難不倒你。
甚至是能助你在訓練中得到更好的效果,日後追隨我等上陣殺敵,必能成為旅帥的強大助力。
若你能成,今後,便允你挑上兩塊吃食。
路隊長,這可是我幫你請示了旅帥,求得的福分,還不速速謝恩?”。
趙正的話,並不小。
在這密集的隊伍裡,迅速傳了開來。
許多人,都是看好戲般的看著路遠。
他們這些親兵,都是同鄉。
山上無聊,吃飽喝足後經常會聚在一起聊天打屁。
這軍旅裡,有什麼事,大抵都會傳開。
而且是關於趙正這個旅帥親表弟之事。
自然會被議論。
自上次趙正點名讓路遠加入訓練小隊,許多人便已看出了其中道道。
在話餘談資中,便有人把上次路遠領米時,說出那二愣子話,得罪了趙卒之事,說了出來。
此時,許多親兵都已了解了這件事。
先前看到趙正給路遠提職,還有些不得其解。
如此看來,竟是個陽謀。
同時,他們有些憐憫的看著這個剛升上來的路隊長。
得罪了趙正,今天,怕是必死無疑了。
彆看路遠昨天能扛過負重十五斤的沙衣。
但此次,這個沙衣,可是有三十五斤之重。
足足重了二十斤!
這個重量,即便是他們背負著,都有些吃力。
畢竟親兵隊伍裡,能背負四十斤以上的,那也是不多。
三十五斤,已是他們的平均水平了。
他們一個個,都是從徽州殺回來的,每一個人,都是在軍帥帳下訓練過。
從徽州到這裡,被官兵追殺。
在山林穿梭,在雪地前行,往往複複,行程又何止幾千裡?
這才練得一雙鐵腳。
而這叫路遠的家夥,雖昨日表現還算不錯。
當第二天便增加二十斤?
近一個時辰的訓練。
怕是能把他的腳都給壓扁了!
這趙正,已是擺明了,想要置這個小子於死地啊!
而旁邊那些搞不清楚狀況的今天才加入的新卒,一個個把十餘斤的沙衣背在身上後,都有些站不穩。
看到那比他們還瘦的路遠,竟要穿上與那些伍長大人一般重的沙衣。
甚至他們看到了沙衣,都有些打抖,自己若是穿上三十餘斤的沙衣,怕是路都走不動。
而那些昨天前天就已經訓練過的人,則一個個低著頭,不敢看趙正還有那些親兵。
生怕對方也會給自己加上那樣的重量,若是如此,他們必死無疑!
兩份食物他們也想要,但也得有命享受。
他們已決定,即便能通過今天的訓練,也必然要表現的差一點。
一定要比彆人差一點,不然若是被突然升為隊長,那怕是死期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