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一時間有了擔心,矗立在門口一動不動。
直到她看到房間儘頭內,一個男人正坐在輪椅上,巨大的窗扇就在他的身後,薄暖的日光透過細碎的樹影灑在他的身上,落下一身斑駁。
他皮膚很白,比雪還要白,泛著一股冷。
由於長年累月坐在輪椅上,身體很是清瘦,兩條腿更是看起來沒有什麼力量感,安靜地垂搭著。
纖細修長的手指正在翻看一本擱在腿上厚重的書本,深紫色封麵,像是字典,也像是國外名著之類。
麵前的地板擦得鋥亮,白玉玉依照他的話脫了鞋,往前走了幾步,他才抬起眼睛,一時也有些輕微的愣怔。
出現在麵前的小姑娘皮膚又細又白,整個人看起來輕輕軟軟,像是一根最柔弱的枝條,也很像是他曾經養過的一隻奶呼呼,蓬鬆柔軟的小貓。
但是……
下一秒,白玉玉就看見他的臉色變了,雖然笑著,那笑意一點都沒有直達眼底。
白玉玉心裡很是緊張,一顆心懸著,這個地方她一刻都不敢多待,隻能在不遠不近的地方打了聲招呼:
“你好,初次見麵,我是——”
話音沒落,楚行昭已經招了招手,似乎是叫她過去的意思。
白玉玉艱澀地站在原地,並不想過去,她知道楚行昭的這個動作意味著什麼。
原書小說中,楚行昭對白夏月有病態的占有欲,但是這個占有欲未必和情愛有關,原書作者也沒交代那是什麼,隻是這一切也是原身苦難人生的開始。
因為她的突如其來,打斷了楚行昭和白夏月同住一個屋簷下的生活,害得白夏月迫不得已之下被送回了親生父母那裡。
所以他對白玉玉恨之入骨,認為是她造成了這一切。
在他眼中,她才是那個鳩占鵲巢的外來人,是破壞他們和諧生活的不安定的因素。那必然要給她一點顏色瞧瞧,至少他對她的厭惡,從來都沒有收斂過。
白玉玉站在原地,沒有動彈,隨即她聽到“啪”的一聲,書本被重重合上了。
楚行昭將那本厚重的詞典隨意地往地上一扔,紙頁發出呼呼的響聲,淩亂不堪地平攤在地。
“你是叫玉玉吧?”
他看起來笑得很是溫善,從容不迫地又對她招了招手,但其實,他的耐心好像很有限。
“我聽白叔叔和阿姨說了,你叫白玉玉,是我的新妹妹,都是一家人,以後要生活在一起。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好嗎?”
白玉玉心裡直打鼓,艱澀地挪動了一下腳步,才慢慢走到他的麵前。
她雖然害怕他,但是想到以後要常常見麵,根本避不開交集,白玉玉其實也有想過要不要和他搞好關係。
畢竟她已經率先改變了劇情的發展路線,沒有換掉白夏月的房間,對楚行昭來說,理應不會太為難她。
小姑娘慢吞吞走到他的麵前,一雙漂亮動人的眉眼,透著股溫軟無措來,她每走近一步,楚行昭都能更好地看清她麵部的輪廓。
皮膚玉軟白皙,唇色不點自紅,濕漉漉的眼底有著緊張和戒備。
站到光之下,那雙眉眼好像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繾綣的,生動而旖旎。
見到她如此乖巧,楚行昭微微一笑,如同輕聲絮語,開始和她說道:“玉玉,你也看見了,我這兩條腿出了點問題,沒法正常走路,在你來之前,平時都是夏月她日常照顧我,帶我散步等等。”
經過他這樣提醒,白玉玉總算回想起小說中的一些內容。
日常生活中,白夏月與他幾乎是形影不離,不僅會幫助他做一些康複運動,還會每天推著他在莊園內散步,就連他們出門,也都是由白夏月儘心儘力陪同。
這也奠定了白夏月在旁人眼中人美心善的基礎印象。也難怪楚行昭會對白夏月有那麼執著的保護欲。
白玉玉無措地看著他,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楚行昭大概是想叫她履行之前白夏月的事情。
她根本沒有義務這麼做,也並不是很想和楚行昭強行綁定,因為她知道這根本不可能,在楚行昭的心中,永遠不可能有她一席地位。
楚行昭無非是想借助這個情況,好在日常生活中折磨她,為難她,時刻恐嚇她,讓感到害怕的她趕緊從白家搬出。
他的手段惡劣,甚至在得知原身暗中找了小混混想要侵.犯白夏月,也用同樣的情況險些以牙還牙。
再加上他常年坐在輪椅上,內心早就陰暗扭曲了,折磨人的方法真是層出不窮,還成功離間了原身和父母的關係,害得原身後期眾叛親離。
想到他的那些奇詭的手段,能夠出現在他的麵前,已經是白玉玉鼓足的最大勇氣。
白玉玉心底的緊張更加重了,她想要搖頭,拒絕掉他,可不容得她說一句話,楚行昭略顯凶戾的表情已出現。
他抬著眉梢,聲音輕輕,卻覆滿陰冷地道:“你是想要拒絕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