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幾個完全不認識,但擁有他血脈的子嗣是一種什麼體驗?
如果曾經有人問他這種愚蠢的問題,殺生丸高低得賞對方一鞭子。
但現在,他隻有沉默。
他——西國未來的王,三百多歲的成年大妖。
竟然失憶了嗎?
他真的失憶了嗎?
即便殺生丸並不覺得自己的記憶哪裡出現問題,但眼前的真相放在他麵前,讓他不得不麵對。
“嘛,其實如果是神靈的話,就很好解釋了。”戈薇試圖打破這古怪的氛圍,畢竟殺生丸此刻的表情就跟當初被奈落戲弄過後一樣可怕。
不,準確來說,比那時候更要可怕。
簡直就像是隨時準備拎著爆碎牙,把他們全部殺死一樣。
“……”果然,這件事給殺生丸不小的打擊吧?戈薇忍不住想到,突然意識到什麼,可怕的目光投向犬夜叉。
在某種意義上,危機意識十分強烈,犬夜叉在看到戈薇吃人一樣的眼神後,迅速開口:“我沒有其他女人,我也沒子嗣,我和殺生丸那家夥才不一樣。”
突然再次中槍,殺生丸忍無可忍,帶著妖力的暴虐嗓音響起:“閉嘴,半妖!”
幾小隻完全不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眼前的“拔拔”內心到底受到了何等摧殘。
懵懂有單純的看了看拔拔,又扭頭看向犬夜叉蜀黍,好奇的開口:“拔拔是失憶了嗎?”
他們還是知道失憶是什麼意思的。
畢竟麻麻偶爾看的一些奇怪劇本裡就有各式各樣的失憶梗,被瀾姨姨說是腦子有坑的東西。
所以,幾個幼崽的意識裡,失憶=腦子有坑。
刹羅丸忍不住感歎:“原來拔拔是腦子有坑了啊。”怪不得記不住他們了。
“就是就是。”猛那丸認真點頭,不過沒關係,拔拔忘記他們,他們也會一樣愛拔拔的。
“噗。”聽到這幾個小家夥的話,犬夜叉想笑,連戈薇都忍不住瞥開腦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笑出聲刺激到本就處於爆炸邊緣的殺生丸。
被說是腦子有坑的殺生丸額間暴起青筋,捏起的手掌泛著青筋,很想讓幾小隻閉嘴,但看到他們懵懂無知的小眼神時,苛責的話到嘴邊戛然而止。
少見的,差點把自己憋到內傷,殺生丸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憋屈”。
這幾個幼崽到底是怎麼回事!
“咳咳。”好不容易壓下笑意,戈薇正經開口:“既然他們的母親是禦饌津的話,其實隻要尋找到禦饌津的蹤跡就能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對吧。”
殺生丸隻覺得自己的大腦在一抽抽的跳動,想要提著爆碎牙給他們來上一劍的念頭十分強烈。
“禦饌津。”氣極反笑,殺生丸低聲念了遍這個名字,語氣是十足的冷意,就像是雪山之上前年不化的寒冰。
要是讓他找到禦饌津,這個膽敢玩弄他殺生丸的家夥,無論是否是神
靈,他都要把那個家夥徹底殺死!
殺生丸的驕傲絕不允許任何妖怪或者神靈踐踏!
雖然不太懂大人們在說什麼,但是幾小隻聰明的聽懂了他們是準備帶自己找麻麻。
“我們要去找麻麻了嗎?”鈴茜期待的看向殺生丸。
猛那丸跟著甩了甩肩膀上的絨尾,眼神帶著期待:“我也想見麻麻!”
見幾小隻這麼開心,戈薇心底默默的想到:怕是殺生丸現在隻想殺了他們母親來著。
“總之,這裡麵一定有什麼誤會,所以還是找到對方再說吧。”邏輯思維十分清晰,戈薇開口,把目光投向幾小隻,微微彎腰:“我們也會幫忙一起找你們的母親。”
對於戈薇的話,犬夜叉並沒有反駁。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他還蠻喜歡這幾個小家夥。
“好耶!去見麻麻~”還沒意識到事情大條的幾小隻歡呼雀躍。
最後,事情就朝著十分離譜的方向發展。
他帶著幾隻幼崽離開,去尋找那個玩弄他殺生丸的神靈!
殺生丸自然不可能把自己的子嗣留在犬夜叉身邊,從犬夜叉那邊把四小隻帶走,踏上了給四小隻找母親的路途。
“……”腦子有點眩暈,完全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朝著這種奇怪的方向發展,甚至於,連他自己都開始接受,這幾隻是自己幼崽的事情。
覺得哪裡都不對勁,殺生丸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中蠱了。
從村子裡離開,殺生丸帶著四小隻準備先去找樸仙翁問問禦饌津的下落。
對於尋找麻麻這件事,幾小隻並沒有什麼太迫切的情緒,畢竟拔拔在和麻麻在是一樣的,幾小隻平等的喜歡拔拔麻麻。
行走在森林之中,遮天蔽日的古樹之下,灌木叢生。
殺生丸走在最前麵,邪見時不時回頭掃一眼趴在阿牟背後的幼崽,腦子還是有點轉不過彎來:這些竟然都是殺生丸大人的子嗣嗎?
不愧是殺生丸大人,連孩子都一次性有了四個。
果然是殺生丸大人,在這方麵也是強的可怕啊。
邪見的心情十分複雜,又帶著微妙的莫名其妙的自豪感。
而走在最前麵的殺生丸臉色陰沉的可怕,腦子裡還是想著所謂的禦饌津。
對於他們所說的母親“禦饌津*梨奈”,殺生丸完全沒有任何印象,準確來說,他甚至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但對於這幾個擁有他血脈的幼崽,把他們放在犬夜叉那邊必然會遭到其他妖怪的覬覦。
既然是他的子嗣,即便他並不清楚這幾隻到底是怎麼來,但血脈是不會欺騙妖怪的,所以殺生丸必然會把他們帶在身邊。
於是乎,大妖身邊有了四隻幼崽。
從未有過照顧幼崽經驗的殺生丸心情很複雜。
剛開始,殺生丸並不覺得帶四個幼崽,尋找他們口中的母親是一件困難的事情,畢竟這幾隻幼崽看上去並不愚蠢,而且潛力強大,假
以時日必然也是一方大妖,這讓殺生丸生出憐愛之心。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天真了。
因為這幾隻是真的幼崽!
幼崽就意味著麻煩!
當年帶著鈴的時候,鈴雖然看著小,但那是因為營養不良的緣故,本質上鈴已經是十歲的小姑娘,而且對方雖然是個人類,但因為自小貧苦,所以吃喝都能自己處理,殺生丸本質上並沒有費什麼心思。
但幾隻幼崽不一樣。
雖是妖怪,但母親是神靈,父親是王,從小還有小紙人照顧,幾小隻完全可以說的上是:五穀不識,四肢不勤。
在和殺生丸一起同行後,某個刺眼的午後,空氣中吹來的風都十分燥熱,幾小隻趴在阿牟背上吐著舌頭,一副熱得受不了的模樣。
殺生丸心底默默歎了口氣,尋找了一條有小溪的森林,坐在在樹下小息,邪見正在給阿牟尋找合適的位置讓它吃草料,而幾小隻在水中玩鬨了一會兒,瞬間恢複精神,開始打打鬨鬨。
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森林中。
靠在樹邊,殺生丸的目光從幾隻的背影上收回,表情淡淡,似乎並不在意他們去哪裡。
附近的妖怪已經被他用妖力逼退,應當不會有不長眼的妖怪出現。
幾小隻在森林中你追我趕,也幸虧幾小隻曾被父母叮囑過,不敢跑到太遠。
遙希化作白犬姿態,在地上走走停停,小尾巴掃著一旁的灌木,粉嫩嫩的小鼻子東聞一聞,西嗅一嗅,看到某個漂亮的蘑菇,用小爪子戳了一下,嗅了嗅,有一種好聞的氣味。
嘗試性的好奇的吃了一口,渾身僵硬,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口吐白沫。
其餘的幾個小家夥看到她這副樣子絲毫沒有慌張,一副已經習以為常的模樣,畢竟遙希這家夥看到什麼都想嘗一口,被母親教訓了好幾回也沒改過。
不過因為體質強悍,倒是從未發生過糟糕的事。
尚有同胞愛的鈴茜看到遙希久久沒有起來,還是非常好心的跑回拔拔身邊。
正在小息的殺生丸感受到衣袖上有輕輕的拉扯感,睜開眼,看到一隻小奶狗正咬著他的衣袖:“嗷嗚嗷嗚——”拔拔,遙希昏迷啦。
殺生丸瞳孔微縮,誤以為是有妖怪入侵。
伸手卷住鈴茜的身體,帶著她飛快竄了出去。
辛苦把阿牟的午飯準備好的邪見一回來,就發現空無一狗。
邪見:哎哎哎?我是又被丟下了嗎?
穿過層層灌木,回過神的殺生丸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聞到其他妖怪的氣味,微微皺起眉,正準備詢問,就看到倒在地上一抽一抽的遙希,以及坐在她身旁一臉淡定的猛那丸和刹羅丸。
在看到倒地不起的遙希時,殺生丸本以為自己是沒什麼感覺的,但事實上,他隻感受到暴怒,從心底油然而生的暴怒,誤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妖怪攻擊了她,黑著臉差點直接屠了一片山林的妖怪。
在山野之中的妖怪們瞬間逃亡
,其速度之快,讓人望塵莫及,就在殺生丸舉起爆碎牙,準備直接送它們上天。
“咳咳——”恢複過來的遙希晃著腦袋,感覺整個腦袋還暈乎乎的。
雖然很鮮美,但是吃下去就感覺自己在莫名其妙的白色世界裡飛來飛去,小遙希確定,那個蘑菇應該是不能吃的。
沒過一會兒這個小家夥以強大的消化係統,消化完蘑菇後自己醒了過來。
而,小遙希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抱著殺生丸的大腿,嘴裡念叨著:“拔拔——餓餓——”
捏著爆碎牙的殺生丸沉默。
他默默低著頭,垂眸看向抱著自己絨尾撒嬌的小家夥,試圖把她和剛剛口吐白沫的小家夥聯係到一起。
很顯然,已經忘記自己剛剛乾了什麼好事,滿腦子都是餓餓,遙希癟癟嘴,沒得到拔拔的回應,作勢又想哭。
身為最小的幼崽,小遙希一向是最受寵的,所以看到拔拔不理她,小家夥立刻準備開始哭。
殺生丸歎了口氣。
心情很複雜,按理來說,他應該直接讓幼崽閉嘴,但很顯然,如果他說出口,這個小家夥掛在眼睛裡的眼淚絕對會直接掉下來。
已經意識到幼崽哭泣是多麼可怕的事情,殺生丸覺得比起當初殺奈落,還是照顧孩子更麻煩。
“彆哭。”淡漠之中帶著點無奈的聲音響起,絨尾已經開始熟練的卷起小遙希,鈴茜也扒拉著絨尾,準備湊過去要抱抱。
看到同胞們被拔拔抱住,猛那丸和刹羅丸也跟著歡呼一聲,衝到了殺生丸懷中。
一時間,幾隻完全把絨尾當做戰利品,你爭我搶。
殺生丸垂下眼眸,看向被幼崽們爭搶的絨尾,忍不住感到頭疼,揉了揉額角,沉沉歎了口氣。
“拔拔餓餓——”
“要吃肉肉。”
“拔拔抱抱——”
“拔拔要拋高高。”
正處於幼崽期的小家夥們對於和父親貼貼這種事充滿了樂趣,人形完全不足以表現他們的活潑,一個個變成白犬形態,伸著小爪子,用爪尖勾住拔拔的衣服,開始飄飄的。
肩膀和絨尾都被占據,殺生丸心底頓時升起一股無奈的情緒。
雖然無奈,但並不憤怒。
“嗯,吃什麼?”他覺得自己現在的脾氣好了不少,竟然還會詢問,他們想要吃什麼。
要求幾隻還處於幼崽時期的小家夥捕獵,顯然也是不可能的,殺生丸即便從未當過父親,但他也清楚,像他們這個年紀的幼崽多數時候是在雙親的庇護下成長。
“……”沒錯,雙親的庇護下。
所以為什麼,他會莫名其妙的多了幾個幼崽?殺生丸再次心底升起疑惑。
於是到最後,任命的殺生丸身上掛著幾隻小幼崽,往森林深處走去。
純白的絨尾上掛著兩隻幼崽,怕他們掉下去,絨尾微微卷起,讓他們不會被樹枝刮到。
殺生丸的肩膀上趴著獸態的遙
希,她把自己當做圍脖,掛在父親的脖頸上,小爪子玩著父親的長發。
瞧見路過的野鹿,綠色的長鞭一閃而過。
瞬息間,鹿直接被一擊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