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屆遊戲都隻會有一個幸存者,至於那個報酬為增加一個名額的特殊任務,隻不過是遊戲為了清掃而借刀殺人罷了。覓羅不信,我也不會信。”
“所以這一屆的幸存者,隻會是你。”
“那你是玩家麼?”秦遊不由得眉峰緊鎖。
“我不是,”
時穆緊握著他的手,將他從這個狹小的空間裡帶離:
“我也不會死,覓羅是不是說我體內的火種正在快速衰弱?”
不等秦遊承認,他繼續道:
“可也終究夠我再活一百年。”
“你身後的刻印,不隻是用來掩蓋你人類的氣息,避免鬼的附身,還能共享我的生命。”
“等這場遊戲結束了,我們就回家。”
他在提到這些的時候,眼裡浮現出秦遊從未見過的純粹的希冀,就像是一個苦行者在絕境裡蹉跎了長年歲月,才終於捕捉到生命中的一抹光,重獲活下去的理由。
所以秦遊儘管認為事情不會這樣輕易解決,也竟然不忍心出聲打破他心裡的藍圖。
接下來,時穆又解釋了那團黑霧的真實麵目,以及與黑衣男的關係,和覓羅陳述的以及秦遊的猜測沒有太多出入。
令他感到複雜的是,時穆表示,被他分離出的魂體相當於一個獨立存在了上百年的意識,他隻擁有零散的記憶碎片,也從未知曉自己與本體的關聯,所做的一切都出自本能。
兩人從那個隱秘的空間離開。
“還有一個問題。”
秦遊坐下來,斟酌了半天,才繼續道:
“為什麼選擇在這個時候....呃,結婚?”
那兩個字光是說出口都讓他彆扭不已,也萬萬沒想到終有一天他要這樣嚴肅的和任務對象探討這個問題。
至少經曆時穆的回答,他對於自己和千年前的那位是同一個人的事實信了八分,然而沒有記憶的支撐,就算他再一味知曉對方的一往情深,也始終覺得麵前有道鴻溝,無論如何也無法跨過去。
“你知道現在不是個好時機,按你的話來說,遊戲結束之後不更加合適麼?”
“我等不了。”時穆眼神閃爍了一瞬,俯下身,伸出手將他圈進懷裡:
“我等這一刻,等得太久了。”
他的聲音貼在秦遊耳畔,致使高於常人的體溫蔓延過來,他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卻止步於此,終究是不習慣將滿腔苦水傾瀉出去的。他向來怕愛人嫌棄他矯情,也習慣性的將痛苦瞞在心底。
秦遊思來想去,還是伸手揉了揉他的發頂,然而這個本該溫柔親密的舉動因為他的心煩意亂而顯得有些暴躁,致使時穆那頭順滑柔軟的青絲也被糟蹋得淩亂不已。
如果說時穆的所作所為沒有讓他有半點動容,那的確是他嘴硬。
一個人的愛如果能支撐那麼多年,他是不信的。可是時穆因為他一顰一笑牽動心神的癡態,又讓他覺得真實得殘酷。
但秦遊對於感情的事情太過於斤斤計較了,他天性涼薄不會輕易情動。任務是任務,他可以為了完成任務裝作深情,但永遠不會出於憐憫和同情。
當對方付出的永遠超出他所應該承受的,他會產生回避心理,可是條件不允許,他暫時不能離開。
他這廂糾結不已,時穆卻再度起身,說是湯涼了,再去盛一些。
於是秦遊坐在床邊,咬牙想著結婚就結婚,不管怎麼說,要先把黑化值打壓到底。這時他眼裡不經意再次瞥過自己腳踝上那根紅線。
心中一動,他伸手想將其扯斷,卻發現那根細細的線卻堅硬得如同鋼筋一般,堅不可摧。
而遙遠的線的另一頭好似和房間的牆壁融為了一體,好似一團奇長無比的線先是將空間嚴密地捆起來,然後剩餘一些線頭,綁在了秦遊腳上。
也就是說,他和這座空間牢牢地捆綁在了一起。
秦遊頓時覺得時穆所有的示弱全是鱷魚的眼淚,他先是一陣怒火攻心,乾脆不再白費力氣,大馬金刀地坐在床邊,等著跟他算賬。
結個屁的婚!沒門!
然而兩天後,秦遊臉色發黑地坐在銅鏡前,身後是一身盛裝的時穆,正在親手幫他梳理略長的發尾;而旁邊是捧著鳳翎含帽,滿臉喜色的小三,以及嘰嘰喳喳旁觀的圓臉胖雞。
作者有話要說: 寶子們,這章比之前肥,多評論沒有評論 作者碼字很沒有動力 嚶